我和那個叫曳予的男孩趁著那些人不注意逃跑了,然而沒有跑幾步就被人抓了回去,他們用巨大的鞭子抽打著我,皮肉綻開的疼痛讓我禁不住想哭,隻是想到枯顏我又硬生生的把淚水咽了下去,瞪著那個揮鞭子的老男人我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他口中罵出汙言,棄了鞭子一巴掌就抽在我臉上。隻覺得耳中轟鳴,一口血就嘔了出來。
我依舊冷笑著看著他,連表情也懶得擺,有本事就打死我,不打死我,終有一天我會弄死你!
這麼一想著麵前人居然緩緩的倒了下去,我一怔,卻看見那男人身後的曳予,他一身黑色的袍子被抽成了碎布,透過那碎布可以看見那血跡斑駁的皮膚,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想說什麼覺眼前銀光閃過。
手腳上的鐐銬鬆開,他握著那把帶血的劍衝我淺淺的笑,嘴角全是血,但是那個笑卻那樣溫暖。
那一夜兩個半大的孩子在黑漆漆的夜裏不停的跑,不停的摔跤。我不記得自己摔倒了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流了多少血,隻是再次天明的時候我們都活著,他和我並肩而站,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說了七個字,卻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一句。
他說,“我們總算還活著。”
是的,我們還活著,他還活著,我還活著,枯顏的希望還活著!
我以為我終於擺脫了那群人的追捕,我們以為自由終於是我們的了,可終究是高興太早。當黑壓壓的一片人圍著我們,箭頭包圍一圈的時候,我知道我們逃不掉了。
束手,就擒。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不能掙紮,我必須帶著希望活著,我必須替枯顏活著。
又是無休無止的折磨,我不記得自己多少回被冷水潑醒,隻是每被折騰一次求生的意誌就越發堅強,我要活著,我一定要活著,隻有我活著才能弄死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得死!
那一天我終於見到了掌控這個魔鬼訓練營的人,不能說見到,他帶著厚厚的鬼麵具,聲音低沉而喑啞,顯然是腹語。他問我,是否願意成為他的臂膀,我想也沒想的點頭,我,願,意。
隻要能讓我活著,我什麼都願意!
再一次見到陽光,我照著草皮倒了下去,躺了兩天兩夜,沒人來理我。等我自己爬起來的時候一個小丫頭站到了麵前,姑娘,主人要你更衣後去見他。
我被那個丫頭領到那個帶鬼麵具的人麵前,那麵具後那道陰森森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他指著領我進來的那個丫頭冷冷的說了一句。“殺了她。”
那丫頭渾身一震,立時便跪了下去,哭哭啼啼的爬過去拉那人的衣擺。“主人,不要,不要殺我——”
她比我大了好幾歲,一張臉蛋白皙光潔,這麼一哭倒也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我微微眯起眼睛看了許久,終究接過了鬼麵具人手裏的寶劍。不要怪我,我躺在地上的時候你也沒扶過我。不要怪我,我的命比你的命值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