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將花燈盡數拋於河中,獨獨焚雲姑娘之燈於岸。
眾人驚異,雲朵憤然而走,殿下正待追蹤,數黑衣人至四麵圍堵而來。
街頭人影如織,對方出招狠厲,分身泛術之時殿下為毒箭所傷。
三日後,殿下醒,知雲朵賜予七王爺。俄頃又自接旨於清華園,聖旨雲:驃騎大將軍之女舒儀芳賢良淑慧,有兼傾國之貌,寡人之四子,相貌驚鴻,德才雙馨。如此一雙璧人,寡人今念及二人皆是未婚之身,故私做主張,賜婚二人,願其永結同心,相伴百年。
業火焚身,不棄不離?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嗎?因為要世世隨卿,所以他燒了我的花燈。
可惜,可惜我終沒有弄懂。
難怪一日後的賜婚他會一言不發,難怪三日後的聖旨他會接的那樣幹脆,原來都是我自作孽。
子梟,我如此後知後覺,怎麼辦好?你為何不給我個機會,你可知道我幻想過了多少個暮暮朝朝,這一生最繁華的奢望也不過與你慢慢到老。
“小丫頭,這人都散了,你一個人還站在這裏,不怕被壞人抓走啊!”清亮的女聲,帶了些蒼涼的意味,依稀間我似乎看到了姥姥清冷的目光。
慣性的轉身,我看見的是一張皺紋淺淺卻風姿猶在的臉,比之姥姥有百過而無不及。
是那一對老人,那一年我獨自出宮在他們麵店裏聽了半天故事的那一對老人,他們依舊相知相守著。
我怔了一怔,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微張的嘴最終扯出一抹苦笑。
風景依舊,家國依舊,故人也得見,隻是光陰百轉,時空交錯,一切都回不去了。
子梟你在哪裏?
她眼中也閃過訝異,然後朝人群中興高采烈的招手。“老頭子,快來看,是那個孩子,和一個白頭發的孩子一起的那個孩子!”
隻聽見不遠處淺淺的哦了一聲,那一聲灰色長袍的老者便款款走到了麵前。我以為老者的眼睛看遍了世界的汙濁,必定是深沉而渾濁的,可是眼前這位卻不然。隔這麼近看他,依舊能感覺到他眼裏的亮芒,曆經萬事,他依舊是星海裏最璀璨的智者。
屈了屈膝,我恭敬的拜了一拜,“小女子見過老者,久違了。”
他伸手扶起我,那手指修長而幹淨,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碧瞳殿下這一禮可是要折殺老頭子我的壽命哇!”
我澀澀一笑道:“如今雲朵平民之身,哪還是什麼公主。”
什麼公主,什麼夫人,如果我隻是平平凡凡的雲朵,那麼我一定可以守在子梟身邊,哪怕隻是過個跟屁蟲也好啊。
“誒,別這麼說嗎,在天下人眼裏,你依舊還是公主,是綠妖宮的主人哩,當然啦,在皓國人眼中你還是東宮妃子!”老婆婆笑眯眯的看著我,一臉幸福的偎依在老者身邊。
想起那白衣翩躚的人影,我不由心中一窒,失了魂的跟著她念道:“東宮妃子?”
她依舊歡天喜地的偎著老者,將我往一邊的茶亭裏拉了拉,繼續絮叨。“對了,這次就你自己回來的嗎?怎麼連個侍衛也沒帶?你一定是回來和七王爺的喜酒的吧?”
七王爺的喜酒?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七王爺成親了麼?”
“可不是,和三公子莫淺,就在明天。”
縱然心中悲涼我依舊被她嚇了一跳。莫淺和七王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