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依舊滾燙,我換回了氣,尷尬而諂媚的朝他笑,“親愛的別生氣嘛,我不是故意的……”
屋子裏忽然安靜下來,我不大的聲音驀地高出了幾分,一時間滿室都是溫軟的曖昧。
南宮嶽的哭聲停止了,我抬眸看去時,麵前隻剩下南宮瑾和一班黑衣人。九宮衛腰刀都拔出鞘,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那身後黑巾蒙麵的冰雪人將弓拉得圓滿,箭頭紛紛對準豐清諾。
我心中一緊,閃身擋在豐清諾麵前。“南宮瑾,你要做什麼?”
南宮瑾飄飄的望了我一眼,神色決裂而悲涼,許久輕輕的勾了勾嘴角。“南宮碧瞳,是你逼我的,你敢這般對我,我當然要殺了他!”
“你敢!”
“為什麼不?”那四字輕輕吐出,他慢慢的退到那群黑衣人身後。一切都好像慢鏡頭回放一樣,那樣清晰而緩緩,隻是流矢的聲音太過迅疾,隻見銀光四起,那箭矢已經擦過了耳鬢。
想起那可能存在的危險,我脫口驚呼,聲音顫抖得不行,淚水不自覺的滑出了眼眶。“不,不要——”
身後人輕輕環著我,一陣風起,眼前隻有繚繞的紫光。
——那是夜幕中璀璨的流星,宛如極北之地的流光,刹時間橫貫整個蒼穹。天與地劈開了一條裂闕,混沌之中隻有那紫色的光線迂回縈繞,像回到了史前,萬物初萌,一切生死憑著那紫光抉擇,紫光現則萬物生,紫光現則萬物滅。
這一次,是紫光現萬物滅,靜謐中有參差不齊的悶哼,渾濁而急促,像是夾雜在胸腔裏,來不及發出已經被血封了喉嚨。
我微微一驚,扭頭望著身後人,那絕美清麗的容顏被紫光映照著,棱角分明風華妖冶,隻是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肅殺與戾氣。
腰被倏然勒緊,他清淡的聲音在兵戈裏很容易分辨。“別怕,我就在這裏。”
心中驀地一暖,我用力的點點頭。
嗯,你在這裏,無論如何,你還在這裏。
“碧瞳,淺笑和嶽兒都已經綁在火架上了,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灰,飛,煙,滅——”一聲冰冷而嘲弄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聽出是南宮瑾我猛地一震。要隻是淺笑也就罷了,南宮嶽是他的親生骨肉嗬,他居然忍心?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紫光不停,臉頰驀地被印上一個溫軟的濕潤的物體,我微微一怔,便聽到豐清諾清泠的聲音。“要救他們麼?”
我沒有答話,因為我心裏很明白:縱然豐清諾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重重包圍之中保護我再救到他們,即使他能做到,那代價也必定是搭上性命。
此時我唯一能做的,隻有……
“南宮瑾,我們談談條件。”
這一句話說出來,聲音從未有過的黯淡沙啞。我想我大約要死去了,若不然,怎會這麼疼痛。好像身體裏有一塊血肉被人生生剜去一般,痛得止不住的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