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你們也敢要?”
猛然被我打斷,他全身都一震,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她……”
“她有癲瘋之症,你們是想要她把後宮鬧翻麼?”我憤憤的畫卷摔了出去,笑得陰陰冷冷的。
我不知道為何,那些女子我一個個都能挑出毛病,我總覺得她們不好。豐清諾性子冷淡又倔強得出奇,我怕她們不會照顧他。
他全身一陣顫抖,臉上出現幾分驚慌之色,下一秒便跪在我麵前。“是司儀台疏忽了,竟忘了這麼一層。”
我懶懶的坐回位置上,將杯子裏的茶水飲盡,舌尖泛著苦澀。我看著他那一頭斑白的頭發無奈的搖頭。“罷了,想來你們也不是故意的。”
他低著頭許久,語氣顫抖的問出一句話。“不知……這些女子中,可有碧瞳殿下特別中意的?”
我又是一笑,“不知是要本宮中意,還是要東宮殿下中意?”
他一愣,片刻後作出一個滴水不漏的答複。“二者兼而最好,若不成那就隨東宮殿下之意吧。”
我略表讚同的點頭,“你先起來。”
他依言站了起來,直直的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心裏不痛快,便想著要折磨他,拿了茶壺倒茶,順帶碰倒半張桌子的畫卷。他臉色一白,卻還是淡定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我又喝光一杯茶,才開口。“要是兩人都喜歡倒沒有,不過隻是順東宮之意的話眼下卻也有一位。”
“哦?”他顯然很高興,微笑都笑出了一臉皺紋。“不知那女子的墨寶是哪一副?”
見他果然著道,我不由心情大好的站了起來。拍拍衣服在他麵前輕盈盈的轉了一個圈。他眼中升起一團疑雲,那雲團淺淺的淡淡的,名叫不知所雲。
在他的三角眼中看見我一雙碧澄澄的眸子,我開心而邪惡的朝他笑了起來。“她沒有畫像,隻有真人。”
他圓滾滾的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殿下說的是您自己?”
我不以為然的眨了眨眼,語氣清淡。“怎麼,不成麼?”
他臉色青灰,斂了眸子,不說成也不說不成。
我也不再問他意見,凝著他的眼睛笑得無害而單純,在他迷惑不解甚至有些惶恐的注目禮下,將桌子上的畫卷一衣袖掃了下去。
他臉色大變,禁不住呼出聲來。“碧瞳殿下——”
眯了眯眼睛,我看著院子裏開得繁密的梅花,一字一句的堅定的說:“這些女子,他一個都不喜歡。”
他似乎也惱了,眼神凶凶的掃來。“殿下憑何這般說話?”
“憑何?”我嗤笑著,“就憑我愛他,我愛他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
他嘴唇一抖,臉色由青灰變成蒼白,終於受不了我這樣死皮賴臉的女人。衣袖一甩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有折了回來。我以為他多半是來罵我了,罵我不要臉啥的。可到了麵前他也沒說什麼,隻是身子一矮蹲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撿起鋪了一地的畫卷,不是弓著身子,一頭斑白的頭發在陽光下有些枯澀。我悲憫的看著他,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隻是什麼那一刻心無二念,唯獨想著,他是我的,他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