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是劫,劫層有少量刑具,關在這一層的人受難時間為一年到十年不等,但凡關進這裏每天都要受到刑具的折磨,每日都能聽到囚犯的哀嚎。所以這一層出去的人,基本沒有常人,不死便瘋。
第六層是死,所謂“六道以上無輪回”說的就是烈焰塔第六層,這裏集齊了天下所有殘酷的刑罰,一群凶殘暴怒的人每日每夜的折磨被關押者,這裏麵施刑的人很多事第五層失了心的囚徒,他們沒有人性更不知憐憫,所以第六層的人一般來說,必死無疑。
至於第七層瞭,它是仗著塔頂之高,以及目遠器這一發明,起到瞭望台的作用,與底層戒一起擔當起烈焰塔,乃至整座皇宮的安保工作。
子梟十有八九會被關進第六層,因為除了第六層沒有一層能困住他。
我要怎樣才能上到第六層呢?南宮瑾說了不願意放人,那麼我就不可能從他這裏入手。烏衣衛現在歸墨之言管轄,那個冷厲肅殺的墨之言,我要知道什麼才是他的死穴。
捏住了他的死穴,才能利用他,從而進入烈焰塔。
“妞兒,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啊?”麵前忽然出現的一張臉,嚇得我心口一跳,但見他笑顏灼灼,我隻得硬生生的吞下那句關你什麼事,賠著笑道:“沒沒什麼。”
他也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將我的手提起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回,輕盈盈的問,“手還疼嗎?”
“不不疼了……”
一隻手迅速的勾住我的腰,後退的步子頓時刹住。我驚異的抬頭,正對上他玩味的眸子。“幹嘛一直退後,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心思被猜中,我臉上一幹,幹咳道,“我……怕自己會吃了你……”
他笑了,很舒暢的笑著。珠光映在他臉上,照在他深棕色的眸子裏,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長得其實也蠻銷魂的,隻是那句話卻曖昧得要命。“吃我,好啊,我等著。”
“呃……大哥,這樣不好吧,怎麼說你也是一國之君,這樣,成何體統……”我小心翼翼的捏著他的手,想拿開卻力氣不夠,隻得諂媚的看著他,半求半勸。
“你知道的,我要了整個天下,也隻不過想讓你成為我的王後。”
“什麼?”
“沒什麼。”他輕鬆的笑笑,鬆開了環在腰際的手,“見你恢複得這麼快,我真的很開心。”
我頗為同意的點點頭,望著窗外的流雲,有些興奮的問:“什麼時候讓我去烈焰塔?”
“隨時可以,隻是,你可以嗎?”他嘴角卷起一絲鄙夷,似乎不將我打擊死就會死一樣。
“明天吧。”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要像其他劫囚者一樣殺上去麼?”
他負手立在窗前,一線天光被擋住,室內瞬間黯淡了不少,他的聲音似乎比這內室更加黯淡。“是,殺上去。”
我本想砍價,可是想了想又算了,捏著那隻還有些作痛的右手斬釘截鐵的應著。“好,明天你叫烈焰塔部署吧,我一定殺上去。”
“哈哈哈哈——”
放浪而囂張的聲音響徹房間,我恨恨的橫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比之笑聲,他那句話冷得怕人,“你瘋了。”
他拂袖而去的時候,帷幕卷動了一下,院子裏的風吹起他金黃色的龍袍,那冰冷的弧度在墨國的暖冬裏也很是割人。我眯了眯眼睛,衝著他的背影笑得倔強而驕傲,“我當然沒有瘋。”
其實,我應該是瘋了的,至少有點神經不正常了,因為我在墨之言巡邏外的甬道上一站就是半夜。盡管身上穿著厚厚的裘衣,可是那橫貫空巷的風還是讓我忍不住的顫抖。如果我沒有記錯,墨之言一定會打這裏經過。隻是風真的太冷,站著站著,我就忍不住坐了下來。子梟,你要挺住,我來救你了,很快就來了……
這樣想著,那些痛苦忽然減輕了不少,風聲簌簌裏我嗅到了那清冷的梅花香氣。
冷漠如墨之言會有什麼死穴呢,我想了很久也不曾有結果,隻是想起了那麼一層,他是南宮洛親手提拔的,就想要來賭一賭。
也許,他可以幫我,幫我進烈焰塔。或者也可以說我可以幫他,幫他還清這個猶如再生父母的知遇之恩。
咚咚的足音由遠及近的敲來,我眯著眼睛望向城門的方向,朦朧的夜色裏,一抹深黑擦著夜色而來,濃烈如夜的精魂。
我一激靈,立馬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