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姐姐的事情姐姐自己會處理,你先出去。”
也許是我此刻的處境實在不怎麼有說服力,那丫頭壓根兒沒把我放在眼裏,雙眼一翻,很是無語的扯出一線笑容。“得了吧姐姐,你要是會處理就不會弄成這樣了。”
我一怔之下不能答複半句,我確實沒辦法處理,可是你個小丫頭不這麼直白不行啊!
“阿二,太吵了。”雲書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帶半點感情色彩,像檢閱部隊時的報數。話音一落她身後穿黑色衣服的女子躬身站了出來,“是,主人。”
若歸一下子跳了過來,眼睛裏亮晶晶的。“喲,想打架啊,本公主正愁找不到對練的武士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彎刀就砍了過來。黑衣女子輕輕一轉身避開刀峰,右手手腕一轉一截狀似牧羊鞭的武器橫著甩了出去。鞭子的尾巴上係著一個鐵球一樣的東西,鐵球旋轉著直接照小若歸身上打去。
我心口一跳,照著那男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脫離了掌控我立刻擋在若歸麵前。“住手,你們不能這樣做,雲娘如果你還念在我們曾經是母女的份上,你就不該這麼做!”
雲書,那個我曾經視為親母的女人用一種極其冷淡的眼光瞥著我。“王妃殿下,您該知道,為娘的既已經挑明了一切就不會再念什麼母女之情了。”
我笑笑,暗歎了一聲。是的,我知道,隻不過我不信。
“姐姐和她說諸多道理做什麼,你讓開,看我怎麼拿下他們!”若歸在背後拍了我一下,語氣狂傲得讓我險些相信她能打敗那三人。
對麵的雲書輕輕一笑,還是那種清淡如水的笑,“豐若歸是麼?”
若歸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慍怒,昂著頭道:“別以為你是什麼德妃就可以直呼本宮名諱,別忘了這裏是皓國!”
雲書恍若不聞的斟了壺茶道:“皓國皇帝十一女,是除當朝太子以外第一個武藝得天謀先生親傳的皇室子孫。”
若歸再也沉不住氣,一把將我推開道:“少羅嗦,要打便打!”
“阿二,早跟你說過動作要快。”
一聲歎息輕輕的從前麵傳來,伴隨著淡淡的青草香氣,那黑衣女子腳尖一踮,淩空一般的飄了過來,很輕很快,我甚至來不及開口。
“我親愛的王妃殿下,做個好夢。”頭昏沉混沌,我眼睜睜的看著小若歸倒在我身邊,那紫衣的女子若無其事的品茶,唇瓣開闔,聲音如此溫柔細致,分明就是雲娘的,可是字字句句你卻帶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我的雲娘啊,終究再也不回來。
漫無邊際的嚴寒侵襲著我,我打了個哆嗦,驚惶坐起。恍惚中我看見一片青綠的森林,枯藤老樹纏繞,鳥雀昆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一種詭異恐怖的氣氛在周遭升華起來,我拔腿就要逃跑。
腳步深深陷入泥土裏,我的第一次反抗以失敗告終。俯身暗紅色的土壤在蒼茫的光暈裏格外顯眼,張口喉頭發啞我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了。
“本將要將你們碎屍萬段,你們就看著吧!”
“舒寰,話不要說得太滿。”
“碧落城發生了變故,你不可能再留下來了!你馬上就會一敗塗地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不不不,不要——”
“姐姐,姐姐,姐姐你快醒來啊!”手臂上有強大的力道,逼得我不得不睜開眼睛。
四周很亮,亮的刺眼,若歸一雙眼睛像狼雪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一愣,拉著她的手問:“怎麼了?”
“你說夢話了。”小若歸嘴角一浮,她的臉色白皙中帶著一絲青紫,我環顧四周。這是一間極其狹窄的房間,房間的四壁冰塊正冒著霧氣,這,是一間冰窖!若歸笑容裏是少有的堅定。“放心好了,四哥哥會來救我們的。”
我無奈笑笑,將身子往裏頭縮了縮。“他來救的隻能是你,不能是我們。”
她將身子向我的方向靠了靠,瞪著一雙清澈澈的眼睛看著我,顯然沒弄明白我話裏的意思。
刺骨的寒意鑽進衣服裏,我揉揉她的頭發,笑得牙齒直打架。“放心,你不會死的,當然我……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