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鳳泣血(2 / 3)

不久之後我在皓國的史書台的一本《奇女傳》上看到這麼一節,皓國天夕十五年三月七日,墨國三使節來皓,意圖以太子為質商討征伐之事。公主碧傾力解圍,與使者據理力爭。僵持不下一使者執龍尊寶劍相逼,公主不得已,自殘以諫,終退頑敵。於高堂之上群臣麵前,公主言,吾誓護東宮,此誌雖死不渝。

我窩在被子裏笑得譏誚,加了些祚料減了些過程,好好的正劇倒變成了小言,這些史學家啊真是能吹!

明明是一出無關緊要陰的謀,這一修一改倒成了傳奇。

這世上哪裏有那麼多的傳說,死去活來的愛,刻骨銘心的情不過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戲碼!我不過是為了一口咽不下的窩囊氣,比起被人利用和愚弄我更希望自己是被利器所傷,所以我不惜用自殘的方法來留住豐清諾。

我此舉贏得了皓國全體人的好感,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無一不稱頌碧瞳至仁。

駐守天閣的侍衛與日俱增,我的傷勢一天比一天好轉,而七弦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難看。

這天,我正靠在睡榻上看書,七弦和阿呆在圍著桌子下棋。下了一會兒阿呆忽然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

我有些奇怪,脫口問道:“他怎麼了,這麼匆匆忙忙跑去哪裏?”

沒有聽到回答我不由抬起頭。

陽光照進樓閣,在地板上投射出層層疊疊的光影,他淺銀色的眸子順著柔光流轉而來,如寒冬的冰河,讓人不寒而栗。

將書本悄悄遮住臉龐,我裝模作樣的讀道:“皓國官銜按六藝分為大小一百……”

“公主。”

很正式的稱呼,很正式的語氣,我拿書的手不由一抖,書本下拉,掀起眼皮看他,“啊,什麼事?”

他手指拈了一顆白玉棋子投下棋盤,似無意的問。“ 傷口還痛嗎?”

我白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吼,“不痛才怪!”

他意味深長的點頭,“還知道痛嗎,世人都在說,一人之力成全兩國之親,你很厲害啊!”

“好了,別諷刺我了,有什麼話直說好了!”再也聽不下他的冷言冷語,我將書摔在榻上聲如洪鍾的道。

“那我便問問你,當今的太子有什麼好,何以值得你如此相待?”眉心紅光繚繞,我就知道他又發火了,我不明白外人眼裏淡薄和順的他為何在我麵前就那麼多火氣。

我長得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無論你今後是貴妃、王妃甚至皇後,你都不能忘記你是墨國人,你身上流著墨國皇室的血。”他言之切切,我卻暗自好笑。

“大哥,這是哪兒跟哪兒,我不過是說了句中肯話嘛,至於扯到皇室血脈嗎,再說了……”

“你說得輕鬆,你可知道質子未出意味著什麼嗎?”

沒等我把話說完他早打斷了我,剛才還抓在手裏的一把棋子被捏成粉末。壓低了聲音他繼續說著,“三大國並立於世,互幫互製是關鍵,狼族向墨國請援,嚴格意義上墨國隻有兩種可能,一,向皓國討得質子,表麵上按兵不動,背地裏幫助皓國;二發兵皓國邊境,助舒寰伐皓。前者,助皓國,護國境,於墨皓兩國都是美事。卻料你……”

到這裏他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一雙淺銀色的眼睛瞪著我,恨意隔道尤聞。我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笑道:“我不過是想……”

“想報複他嘛!”

我大吃一驚脫口就問,“你怎麼知道?”

“豐清諾列出去墨國的三大好處,彙之一處打破了你對他純美至善的幻想,一氣之下你決定幫他留在皓國,甚至不惜傷害自己?”我早已習慣被他訓斥,見他麵色凝重我隻能低頭斂眉。

那些跟前伺候的使女們早被我們轟了出去阿呆又遲遲不歸,房間裏隻有他的聲音,這聲音不大,絲絲如線,像是專門說給我聽的。“舒寰叛變,帶走的隻是二十萬步兵。另有二十萬水兵,五十萬騎兵,三十萬器械手,就這百萬雄師還是除去金甲衛士和戰車卒的。你以為墨國和狼族聯手就有把握了嗎?你知不知道他留在皓國有多大好處,墨國皇家慣製,戰將死戰即,太子司元帥之職,掌天下兵馬。這是其一。野沃於他人心中自是北荒刁蠻之地,可對於不費兵戈便了結遺患的太子殿下可謂小小,(小小,墨國哩語,小小意思的意思)這是其二。第三一個,您真以為王爺和書妃娘娘是忌肉鈍刀之人麼,留阿呆在身邊他牽製一個你,而留下皓國太子牽製的便是兩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