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璧峰的七個光棍少爺(2 / 2)

這麼一思量我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一麵張牙舞爪的防衛一麵惡狠狠的看向說話人。

如果是小孩,多半會被我嚇哭的,可是他卻笑了。

手腳收起,我挫敗的看著他,“你幹嘛這樣,好歹給點反應行不?”

“我有反應的,姐姐。”他很認真的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倒映著天空的藍色,很是好看。

像抽空了氣的皮球,我一下子癟了。

他扯著臉皮在我麵前作鬼臉。“姐姐,你看,我笑了,笑得很開心的,真的!”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結束了那讓人抓狂的對話。“阿呆,你來找我做什麼?”

“就是很久沒見著你了,所以我就摸過來看你了。”他咧開嘴笑著,明眸皓齒,依舊像最初邂逅一般純淨美好。受他情緒感染我也笑了。“姐姐最近很忙,所以一直沒找著機會去看你。”

“你不去,隻能我來咯。”他在我麵前的大石頭上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你不知道我跟了姥姥三次才找到你家,這裏的岔口太多了,很難記住的。”

我忽而覺得鼻子有點酸,能有一個人不計較,不抱怨的記得你,多好!

“雲姐姐,不哭,不要哭,阿呆以後天天來看你。”小小的手指擦過我的眼皮,還是帶著淡淡的溫度,在秋日利讓人驀然心顫。

竟然因為這樣的事情想哭,我都有些鄙視我自己了!皺著鼻子把眼淚逼回去,我若無其事的站起來,“不要亂說,誰哭了?”

“嗯,姐姐沒有哭。”他說每一句話都是很認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甚至連眼皮也不眨。

我很滿意他的遷就順從,捏著他的臉想著要說些什麼樣的表揚話,畢竟小孩子都是要哄的。可是他的下一段讓我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差一點就哭了。”

不懂人情事故會吃大虧的。拍拍他的臉蛋我開始苦口婆心的教導他。“阿呆,你不能是真話就說,有的真話能說有的真話不能說。記住有一句話叫:禍從口出。”

“姐姐,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他明明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我,這句話也絕對沒有半點諷刺意味,可我卻眼角顫抖了起來。我怎麼覺得這句話的後麵會接上一句,“所以我不得不殺你。”

“阿呆……”正當我決定再對他進行一次思想教育的時候,院子外麵來人了,我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立刻如臨大敵,頭皮發脹,手腳發疼。不好,是南宮瑾的護衛,阿九。

大多數古代人都看不起文人,覺得文人寒酸,俗氣。可是謀士比文人高了一個級別。我是南宮瑾的書童,很多時候南宮瑾不知道的事情都要問我,在九宮衛的心裏我大抵就是一個謀士。所以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幾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子都很恭敬,該有的禮數是不敢少的。看著他九十度的鞠躬,我有點別扭,和往常一樣我側身避過了,大禮受多了我怕會折壽。

“雲姑娘,少爺有請。”

“現在嗎?”

“轎子在路口候著,請姑娘即刻動身。”掃了一眼我身邊的阿呆他機械的回答。

阿呆倒是少有的善解人意,道完別站起來就往外走。

他淺灰色的衣衫在五顏六色的菊花裏分外紮眼,像斷線的風箏在夕陽裏徐徐墜落的那一抹剪影,我忽然的就心疼起來。“阿呆,路上小心點。”

他大概沒想過我會這麼囑咐,回過頭的時候猶帶著一絲受寵若驚,久久那絲驚異被燦爛的笑容取代,“嗯,我記住了。”

我一直以為阿呆每一次說的記住都是在敷衍我,他那傻不拉機的樣子沒有太大的說服力。我更堅信我需要的安全感他是給不了我的。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所謂的安全感不過是為自己花心編造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當轎子把我送到南宮瑾麵前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他在後花園的走廊外站著,慘白的太陽光照在他身上,第一次穿世子袍的他,白衣玉冠,清若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