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沒想我道:“好!”
我並沒發現的圍觀者已經散盡了,也沒發現姥姥正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我們。
他微微揚起唇角,笑著報出名姓,短短八個字震得我天旋地轉。他說,“我是南宮家的主人。”
南宮家的主人,原來我這世的父親有著前世哥哥的一樣的眉眼笑容。原來乍聽見那聲音刻骨的熟悉不是偶然,原來我還還能看見我的父親。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收起慘淡的表情,笑著回望他。“你要我做什麼?”
“跟我回府,我付你百金一月。”
“南宮大少爺……”姥姥語氣慌亂的阻止,卻被南宮大少爺一句‘這是我與雲朵兒的協議,與你無關’打斷。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壓下心中的狂喜問道,“朵兒隻會吆喝貧嘴,王爺要朵兒何用?”
我多麼希望他說因為你是我的孩子,要麼說你很可愛,我想認你作女兒。可事與願違,他說的是,“我雇傭你,自然因為你有過人之處。”
他是雇傭我,我是他的仆人。
也許是他的笑容太像哥哥,也許是因為骨子裏的那一點可笑的血緣,明明不樂意的我卻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南宮大少爺如此厚愛,又開出如此高的身價,雲朵兒卻之不恭了。”
“那明兒一早我派人去南城接你。”
“好的,不過這一月的傭金先付。”
他毫不猶豫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錢莊的提金憑證,眼角溜到那個數目我滿足的一笑,心中湧起一種很奇怪的共識,我真是他的女兒吧,我們都有著那樣的習慣,過分的相信直覺,僅憑第一眼就可以愛一個人恨一個人。
“成交!”
就這樣,五歲多的我第一次見到了我的父親,第一次開腔罵了人,第一次賺到了錢。
當我把那張錢莊的憑據遞到雲娘手裏的時候,她對我而言千年不變的溫柔麵容終於陰沉下來,顫抖的攥著那取金憑證她道,“朵兒,這些錢財是怎麼來的?”
我淡漠的看她,扯著嘴角笑得疲憊而嘲弄。她語氣裏的質問讓我無奈,終究我沒有告訴她錢財的來曆。
我累了,森嚴而殘酷的勢力觀念與等級製度讓我真正體味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第一次坐轎在東城街上走,與上一回隔了三年。
碧落東城是皇宮所在,也是達官貴人和皇親國戚的所在。
喧鬧的聲音隔著轎壁帶來繁華的訊息,我看不到外麵,外麵也看不到我,誰也不知道我不過是南城的窮丫頭。
經曆了這麼些事我也看開了,我告訴自己,不管多麼絕望都不能忘記微笑,因為我無法改變這炎涼的世界。
南宮府門前我的父母親自迎接我,他們身後一身金色衣袍的南宮瑾擺著一張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