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睡得並不踏實,一直做夢。斷斷續續的,不同場景變換,卻一直覺得有人在後麵追,我便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不能被追上。突然看到昊在前麵,我像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浮木似的跑了過去。跑近了才發現,昊的臉上一片冷漠。我心下彷徨,看後麵的人又要追來,便想錯開身繼續跑。可是昊卻擋在了我麵前,不準我離去,後麵的人越追越近,我又動彈不得,一急之下,竟醒了過來。
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揉揉脹痛的額頭,看時間是早上5點多鍾。實在還是很早,我卻再也無心睡眠。索性換上衣服出門隨意走走。
不知閑逛了多久,返身回來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一片紅光,細看一會才發現竟然是失火。辨別了一下方位竟然是我居住酒店的方向。昊!我心中一緊,立刻向酒店的方向跑去。
跑到近處,發現現場一片混亂。整個酒店已經陷在一片火海之中。我在充斥著哭泣吵鬧的雜亂人群裏穿行,急切的尋找著昊的身影。可是,沒有,沒有,一路找來都沒有。不,不,不可以。我一邊喊著昊的名字,一邊在人群裏又急急得跑了起來。我看到有人也在急切的尋找,有人相擁而泣,可是,就是沒有昊。我跌坐在地上,心下一陣陣發緊。茫然四顧,不見熟悉的身影。
突然,我看到火場裏跑出的消防員身上背著的人影如此的熟悉。我不顧一切的站起來衝了過去。
昊!竟然真的是昊。我一邊跟著他們跑,一邊哭喊著昊的名字。那個消防員對我說,“您就是這位先生的太太嗎?他以為你還在火場,不聽我們的勸阻,硬衝了進去的。現在隻是被我們強行打暈了送出來,沒什麼大礙的,你放心吧。”我看著還在昏迷的昊,一時怔愣,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人把昊放在現場救援的醫生旁邊,交待兩句,便又衝了回去。我看著昊被醫生察看,在一旁卻也隻有流淚。
昊醒過來後,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閉了閉眼睛,又睜了開來,然後伸手來摸我的臉。“小黎,真的是你?”
我哭著抓住他的手,“對,是我。真的是我。昊,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都很好。”
他手上突然用力,我跌在他的身上,被他緊緊抱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們被安置在了附近的另外幾家酒店裏。因為房間有限,我和昊的情形被人看到,便把我們當作夫妻安置在了一間房間裏。
昊的手臂還是有被燙傷,腳也扭到了,一拐一拐的。安頓好了他,便回頭給兩邊家裏都報了平安,並讓他們安排接我們回去的事情。
處理好一切回身時發現昊正看著我出神。見我看他,笑了笑說,“累了這麼久,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倒是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要再跟公司那邊聯絡一下,處理些事情。”說著便轉身向與臥房連接的客廳走去。
“嘶”,聽到背後的動靜,回頭一看,昊竟從床上下來,可能是碰到了傷口,這會正扶著床想要站直身子。
我幾步走過去,“你身上有傷,不好好躺著,亂動什麼?”邊說邊扶了他重新躺下。
他卻不肯,“你不肯留下陪我,我就去陪你了。”
我氣結,“你是小孩子嗎?”
“我不管。”
“你,”我看著他,明知他是耍賴皮,卻也沒有辦法,“好,我留下陪你。”
他被我扶著躺下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然後看向我。
我無奈的走過去躺下。他伸出手把我攬到懷裏。我剛伸出手想把他推開,他卻按住我,“乖,不要鬧。就這樣安靜的陪我躺一會,好不好?”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雖然心裏腹誹,可我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沒有再動。
折騰了一天,我是真的累了,竟這樣靠在他的懷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回國之後,我和昊都忙於處理公司積下的事務,誰都沒有向老人提起離婚的事情。可是不提,並不代表沒有事情發生過。那份離婚協議書,我當初交給律師全權處理,父母肯定也有耳聞。隻是這次我同昊一起回來,兩個人什麼都沒提,我卻又一直住在父母這邊不肯回青苑。爸媽也是見怪不怪的了,竟也沒有問。現如今,也就是我一個人,在等著昊簽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