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的瞪圓了雙眼,我怔怔地望著楚絡,“你剛剛……在說什麼?”
“他是我主子,也是鐵鷹的。”楚絡將濕掉的錦被掀開,伸手要抱我下床,“我們都是北耀國人。”
橫手擋住他,我坐在床上不動,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你胡說逗我玩兒的,對吧?”
楚絡的大掌撫上了我的麵頰,“你有沒有想過,他有可能不是你哥?他其實不是霍子鳴?”
“你胡說!”這個假設侵入我的腦海,嚇得我我蹭的一下站起來,可猛地腳下一麻,又癱軟下來,喉嚨裏竟有些嗚咽,“你胡說,他不是我哥是誰?他不是霍子鳴還能是誰?”
從我記事起,他就是我哥,他比我大八歲,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比我厲害,他教我分辨藥物,教我讀書習字,教我練武防身,他還教我說瞎話打混,教我偷懶躲夫子,他幫我挨爹的家法棍,幫我在娘麵前討巧,我們一起溜出丞相府,一起去山間打鳥捉兔子,一起去外公家裏偷吃丹藥,他……他不是我哥,還能是誰?
可楚絡絕不會是隨便就這麼問的,我心裏慌得厲害,噗通噗通跳得飛快,“他不是我哥,還能是誰?”
楚絡眼底的心疼寫得明明白白,擒住我一直顫抖的肩,“鐵鷹不是北耀國的七皇子,他才是,他不是霍子鳴,他是齊熠,他也的確有一個妹妹,不是霍水靜,而是公主雅。”
他還是……說了!
淚水滑過臉頰,晶亮的一滴,落到了我的手背上,“你胡說的,你胡說的,你胡說的……他就是我哥,他就是我哥!”
深吸一口氣,楚絡將我摟進懷裏,任我的淚水沾濕他的前襟。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鏈,止不住的往外湧,我豈會不明白,沒有主子的示意,他怎麼會突然告訴我,他認出我,已不是一兩天的事。
“當年,為了避免皇後的迫害,剛剛生下來的七皇子也被明妃悄悄交給了被國主暗暗派到皓月國的兄長霍悟及,”楚絡粗臂鉗住我,一向沉穩的他竟也有些輕顫,“我們都是北耀國人,靜兒,你也是。你娘生下你哥後便陷入了昏迷,你爹一咬牙,便將孩子換了。”
淚水盈住我的雙眼,“那個孩子,被我爹換到哪兒去了?”
我想到了鐵鷹額上的月黑色梅花烙印,心裏一抽,莫非……他就是那個被我爹狠心換掉的孩子?
鐵鷹仿佛悉知我在想什麼,眼裏的隱忍更深,“不是鐵鷹,鐵鷹不過是個棄兒,欺君罔上的罪名,再狠心的父母也不忍心讓剛生下來的孩子替自己承擔。”
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承擔,卻挑上了更無辜的孩子!隻道鐵鷹殺人絕狠,從不動容,他不過是將別人對他的不公再還給世人而已。
“那我爹把那個孩子送去哪兒了?”娘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換了,可爹對娘的心意,任何一個府裏的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可為什麼爹卻忍心對娘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無論他在哪兒,我想要替娘找到他。
楚絡無奈地搖搖頭,“除了你爹,再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