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八十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臉上塗抹著紅黃色的盈彩,手中握著雷獸之骨製作的鼓槌,用力的敲打在麵前丈半高的夔皮鼓上。每一聲的鼓響如晴天霹靂一般,聲聞五百裏,百裏之內將士們震耳欲聾,更有甚者被鼓聲震的七竅流血。

北天之上,一翼長數丈的翼龍自北往南飛來,翼龍的下方,響徹著轟隆之聲的洪水緊隨而至。洪水所過之處片甲不存。

曠野之中,三十多萬軍士枕戈待旦。

一方黑色皮甲胄的人群中,一個身高丈二的魁梧的巨漢,望著幾裏之外,排成兩排的夔皮鼓的方向,眉毛挑了挑,對著身後揮了揮手,“風伯、雨師,該你們上場了。”

他身後兩個人道了一聲“遵命”後,雙腿輕輕一觸地,身子拔地而起,飛至半空。

“命令將士們,用準備好的蛇皮護住耳朵,一場洪水而已,不足為懼。”巨漢對著身旁的傳令官下達了命令後,將目光投向了對方陣營中心的戰車上。

戰車之上站著的兩個人也將目光投向這一邊。巨漢的目光中透出一絲決絕一絲惋惜和一絲悔恨。

“當年戰燭龍,我們還歃血為盟義結金蘭,我蚩尤不奪權不為勢,隻為九黎謀一片自由之地而已,沒有想到到了今天,我們兄弟還要兵刃相見。”

“決戰涿鹿之野,好一個決戰涿鹿之野啊!”

蚩尤輕聲的嘀咕道,緊接著他麵容一板,對著半空中的風伯雨師喊道:“作風起雨,更待何時?”

隻見半空中的風伯從腰間解下一隻口袋,打開口,對準對方的陣營,狂風乍起,伴隨著漫天風沙。

雨師從腰間解下雨神鞭在身側一鞭一鞭的揮打著,頓時烏雲密布,遮住了天上的金烏,傾盆大雨隨然而至。

蚩尤右手一抖,一把苗刀出現在手中,刀指南方發起了衝鋒。

涿鹿之戰,這已經是第七天了,七天以來日夜廝殺,雙方交戰數十場,一直勢均力敵。

從八十一麵夔皮鼓和應龍蓄水來看,這一戰已經到了決戰生死的時刻了。

雙方陣營前方,熊、羆、狼、豹、貙、虎先戰至一處,雕、鷹、鳶、鶡為其掠陣。

緊接著獨龍塤聲響起,隻見從蚩尤戰陣的後方一大群猛獸群轟然而至,朝著對方激衝而去。猛獸群隨著塤聲的節奏越發的狂躁了起來。

夔皮鼓的節奏也逐漸的快了起來,每一聲鼓響都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幸虧有提前準備好的蛇皮護住了耳朵,否則在這樣的鼓點之下衝鋒,輕者亂了心神,重者七竅流血。即便是有蛇皮護住雙耳,在這樣的鼓聲之下,也能感到胸口煩悶。

七天以來,每一仗蚩尤都是身先士卒,用絕對的武力一次次的印證了戰神的強大,今天亦是如此。

九黎軍也同樣悍猛如斯。盡管炎帝與黃帝聯軍在人數上占有絕對的優勢,但是憑著九黎軍的勇猛和刀戩的鋒利,兩方卻是勢均力敵。

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淅瀝。三十多萬將士終於戰至一處,夾雜著茹毛飲血的野獸。戰爭從古至今都是血腥的,沒有任何情義可講。

人群之中,丈二高的蚩尤手握苗刀所向披靡,無一合之敵。鮮血早已經模糊了他那原本剛毅帥氣的臉頰,再加上七天的糜戰,胡子拉碴,鮮血順著他的臉頰和胡茬滴落下來,看著就像是一具麵目猙獰的魔神。

戰至酣處,對方看到這個魔神第一反應不是戰鬥而是躲避。

洪水離戰場越來越近,就在距離戰場不到二裏的地方,半空中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手握一支骨笛不停的吹奏著,隻見她的下方成千上萬的穿山甲不停的在地麵鑽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