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罪好被問的。”蕭琰站起身，赤腳走到衣櫥裏，套上一件黑色貼身毛衣。陸以衡問道：“你出去接他們？”
“是見他們。”
“老人家血壓高，你別刺激到他們。”
陸以衡關照蕭琰的時候，蕭琰已離開了他的視線。霍庭與田啟的車停在了蕭家別院的外麵。蕭琰雖是年輕的滬城首富，但房子卻是一所海派老宅，普通人很少會到這麼一處地方，偶爾有些喜歡探幽老宅的人慕名而來，也都隻認為這宅子是個深有底蘊的人所住。尤其是布滿綠色爬山虎的青磚，風掠過掀起的時候，綠色的葉子層層迭起，露出的深色莖枝更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霍叔，田叔。”
蕭琰的話語淡如平常，微微屈身朝著車內的兩人招呼。霍庭麵色陰沉，並沒有側臉看蕭琰的意思，眼尾的皺紋冷凜異常。
“蕭氏不是你一個人的。”
“霍叔如果有話要同我說的話，不如進屋裏聊。”
“以前呢，我和田叔是常常到這蕭家別院來，同你父親和哥哥拉拉家常。那時候，這兒的鐵門也不像現在這樣關得死死的。”
霍庭的話聲並不低，保安聽到這話，立刻在旁道歉，蕭琰也不生氣，隻是繼續邀請霍庭：“霍叔是在生我的氣嗎？”
“不，誰敢生你的氣？”
霍庭冷嗤，眼角微微一挑，意思旁人看了了然。蕭琰仍舊保持著屈身的姿態，他知道霍庭是不可能消氣的，而他也沒有指望霍庭消氣。與霍庭之間的隔閡並不是這麼低聲下氣就能結局，他賣的隻是霍庭的輩份。
而霍庭依仗的不過也就是這個輩份，隻是他似乎並沒有意識蕭琰對他自己的忍讓與謙恭。
“霍叔，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請您見諒。”
“你……”霍庭頓了頓，一旁的田啟輕拍了兩下霍庭的左臂，說道：“蕭琰，你在商場上做什麼，我們這些老人是管不著了。蕭家一直都是正經人家，你媽生你的時候難產早走，你爸也是幾年後才再婚的。你呢，唉……你哥怎麼死的，隻有你才清楚。娶了你嫂子，生了孩子，現在要離婚。這些，我們都能忍了。可如今，你外麵怎麼還養了個孩子呢？這孩子，到底在哪兒？真是你的話，就把他接回來。我看，你同靳萱離婚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田叔，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嗬，嗬。”霍庭冷冷地笑了聲，側過臉與田啟說道：“我說過，我們老了，沒資格管小輩的事了。你偏還不信，說是靳萱那丫頭耍脾氣，在外麵和那姓江的小子糾纏不清，搞什麼辰天集團。”
“這麼看來，我還真是錯怪了靳萱。”田啟與霍庭的對話一唱一和，似是在套話那孩子的下落，又是在周旋靳家與蕭家之間的關係。蕭琰心裏明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田啟，他的兒子與靳萱的堂妹最近在談戀愛。這幾年，田啟兒子在外揮霍老爸的錢已經將他的資產慢慢掏空，他如果能與靳家成姻親，自然是能維持著自己在社會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