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童童當麵說了之後,桃美再也沒來教室找我,她像我一樣下課後就去學生會。被班上同學排斥的她在學生會時是最快樂的時候。我也很樂意,因為她不但可愛,而且還很體貼,經常忙我幹活。
“桃美,幫我擰一把抹布!”我站在椅子上,把剛擦過玻璃的抹布遞給桃美。
“好的!”她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接過抹布,擰了一把又還給我。
我剛接過抹布,突然感覺牙齒一陣鑽心的痛,立刻捂住嘴巴手裏的抹布也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桃美邊問邊撿起地上的抹布。
“好痛!”我從椅子上下來。
崔神義走了過來,掰開了我的嘴巴,看了會兒說:“有一顆牙齒蛀掉了。”
“什麼?蛀啦……”我剛叫一聲,牙齒又是一陣巨痛,“嗚嗚嗚……”我捂著嘴巴嗚嗚咽咽。
“去看牙醫。”崔神義的聲音又在我頭頂響起。
“現在嗎?”我驚訝地抬起頭,望著他。
“嗯,走吧。”他說著就把我從椅子上拉了下來。
“可是我還沒擦完。”我指著擦了一半的窗子說。
“不要擦了,看牙齒重要。”他拉著我就往外走。
“……那桃美,我先走了,你回家是小心。”我回過頭,朝桃美揮了揮手。
她攥著手裏的抹布站在原地,表情有點黯然地點了點頭。為什麼桃美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甩掉心裏奇怪的念頭,我跟著崔神義離開了學生會。
太陽沉入地平線。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崔神義拉著我的手,柔軟的金發在微風下輕輕飄揚。
好幸福,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來到醫院,我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牙醫拿著工具檢查了下說:“有一顆牙蛀掉了,要清理下,然後補一補。”
“啊?”我想到尖利的鑽頭要在我的牙齒上鑽孔,就背脊發涼寒毛也根根豎起,“能不能不要補啊?”我捂著嘴巴,可憐巴巴地望著牙醫。
“不行,不補會蛀孔會越來越大,最後這顆牙就要拔掉了。”牙醫誠懇地對我說。
嗚嗚嗚……早知道就不要吃那麼多甜食了……
崔神義握著我的手溫柔地說:“不要怕,不會疼的,有我陪在你身邊。”
“是啊,打點麻藥,不會有什麼感覺的。”醫生也點點頭說道。
我這才安心地躺下來。
但是當我看到醫生拿著針筒走過來時,心裏更加發毛了,那針筒閃過一道冰冷的光芒,我嚇得死命閉上眼睛。
崔神義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一點點傳向我,給了我勇氣。
“啊!”口腔被紮了一下,我忍不住大叫。
“吱吱吱--吱吱吱--”
鑽子拚命的在我口腔裏破土動工,我又痛又難受,頭皮發麻,雙手雙腳發冷。我反射性條件地死死抓著崔神義的手,眼睛始終閉著,我怕我看到那個鑽頭會一下子昏過去。
好不容易補完牙,我暈忽忽站地起來,感覺自己魂魄都要飛散了,在崔神義的攙扶下我才走出了醫院。
我發誓,我再也不吃甜食了!
“好些了嗎?”
“好……先……啊……”我是想說好些了,可是口腔裏的麻藥還沒過,感覺嘴巴又大又腫好像不是自己的。
他掰開我的嘴巴看了下,微笑著說:“補得很好,沒什麼問題。”
這時我才發現他左手有幾道細細的紅色抓痕。難道是剛才被我抓的!
我忙拉起他的手,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剛才太緊張了,抓疼你了嗎?”
他看了看手上的抓痕,不在意地說:“沒關係,一點也不疼。”
望著他溫柔的眼睛,我一下子失神了。我發現他變了,變了好多,以前的他就像一塊冰塊,總是用一張撲克臉拒人千裏之外,現在他總會不經意地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好喜歡現在的他,溫柔善良得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