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並不理會顧雲飛的反應,繼續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不是那麼貪心,不去找我的麻煩,你原本還是顧家的當家,甚至父親留下的東西,我都可以分文不取。”
她的手在兜裏將慕容笙給她的槍握在手裏,手指推開了保險栓,“沈墨熙,你在哪兒?”
沈墨熙並沒有出現,顧雲飛卻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一種徹骨的絕望將他淹沒。他滿含怨毒的看了一眼鍾樓的方向,俊美的麵容慢慢扭曲,目光中寒冰般的黑焰倏然燒旺,“你為了慕容笙,竟然連生死都不顧,我一直不明白,他欺騙過你,背叛過你,你為什麼還會為了他連命都不要?這就是愛情嗎?如果說,那未免太愚蠢,太可怕了。”
顧晚晴的眼中浮起了一抹涼薄的笑意,這一笑,讓望著她的慕容笙突然像是被冰雪封凍了一樣,他下意識的捉住了她的手,仿佛在害怕她將會化作一朵浮雲,從他的眼前徹底消失。
在慕容笙抓住顧晚晴手的時候,顧晚晴也回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上翹——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說好了不離不棄,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顧雲飛咬著牙,所有的怒火與痛斥到了嘴邊,隻化作幽幽一歎,眉目中的殺意被一股淡淡的哀愁取代,“你覺得,慕容笙今天可能活著出去嗎?”
顧晚晴眉頭輕蹙,搖著頭道,“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裏,你就能得到什麼?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傻到一點準備都沒有就敢和你們攤牌吧。”
顧雲飛不再說話,他看不清她的心,不知道她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所準備,請君入甕。
顧晚晴看了看四周,沈墨熙的人影都沒看到,心下一沉,也豁出去了,從慕容笙的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掃視了一下眾人,道,“安娜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不用我說,在場的諸位應該心知肚明。”
“安娜是慕容笙殺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顧雲飛一口咬定了安娜是死於慕容笙之後,“妹妹,你一直在案發現場,應該看得清清楚楚,安娜臨死時,手裏攥著的戒指。”
“殺人的不是慕容笙,是你。”顧晚晴握著槍的手緊了緊,“如果我沒有猜錯,安娜早就死了,剛才的那個女人不過是因為找不到安娜的臨時代替品。”
顧雲飛的臉色如常,並不作聲,而一開始就被無視的慕容峰等人,臉色鐵青,估計心裏暗罵沈墨熙不仗義呢。這幫子老東西都精明著呢,很清楚慕容楨和慕容櫻哥倆是個什麼貨色,若是身後沒有沈墨熙這座靠山,早就死翹翹了,哪能出來蹦躂。
慕容家的人開始後悔,不禁想到了之前慕容笙將家族由黑轉白時給他們的紅利,雖然自家的子弟被擠了出來,也是因為本身不爭氣,除了打打殺殺沒什麼能耐,不能給公司帶來效益。而沈墨熙除了給他們一個空頭支票般的美好承諾,並沒有給什麼實際的東西,還不如慕容笙出手大方。至於他是不是慕容家的子孫……隻要能讓他們過好日子,管他是人還是鬼呢!
顧晚晴繼續道,“那天安娜去了鳳凰城堡,她想要殺了我,這無疑是給了我一個可以扭轉乾坤的機會。盡管我當時什麼都沒有做,但是你和沈墨熙為了今天的行動萬無一失,不可能讓她活著參加婚禮。畢竟,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著沈墨熙的女人,沒有人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這樣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會在最後關頭做出什麼兩敗俱傷的事情。”
“很精彩,但是空口無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臆測而已。”顧雲飛笑著搖了搖頭。
顧晚晴歎了口氣,緩緩地道,“你想要證據,好,我就給你證據。”她說著,走到了凱撒的身邊,從他的手裏拿出了那枚訂婚鑽戒,拔出鑽石,將一枚芯片放到了一個讀卡器裏,插到了婚禮現場的電腦上。驀地,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屏幕放出了一段血腥的畫麵。
那是一間布滿了黑色玫瑰的房間,房間的中央有一個黑色的圓桌,桌上擺著一個像是中世紀文物的燭台,上麵放著兩根白色的蠟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安娜的臉被昏暗的燭光襯得異常鬼魅,她的手邊放著一杯紅酒,眼睛卻看著不遠處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