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中出來,顧晚晴手裏隻拿著一遝泛黃的紙張。上麵密密麻麻的符號和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圖形讓這些看起來便宜的紙張具有了重要的意義,成了比金子還要寶貴的東西。
走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東方透出了一道亮麗的曙光。在蝴蝶的引領下,顧晚晴獨自來到後麵的鍾樓,走進了一間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的房間。
房間裏依舊暗沉,暖氣機偶爾散發著不大的噪音,帶著一股頹敗的味道,融入了那片黑暗之中。不遠處,一張歐式經典的四柱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床頭邊上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幽暗的光亮映照出一張保守病痛折磨的枯朽臉龐。
顧晚晴走上前去,隻見老人緊皺著眉頭,嘴唇呈現黑紫色,身體僵硬,若不是嘴唇時不時的蠕動幾下,還真的以為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克萊爾。”顧晚晴的聲音低沉輕柔,就像是水珠滴落到水裏,在寂靜中悄然蕩漾。
或許是她的臉龐與多年前那張年輕的臉重合,老人睜開眼睛,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黑暗中的人,是不是當初那個幾乎得到了一切,卻又主動放棄的男人。
顧晚晴居高臨下的看著老人,低聲輕歎道:“我已經拿到屬於我的東西,你可以安心走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望向她,似乎是做最大的努力,大口喘息道:“不要,讓魔鬼,重返人間。”
顧晚晴走到老人的身前,彎著腰,讓他看到自己的臉,“你說的那個魔鬼,是我嗎?”
陰暗的冷光照出顧晚晴臉上的輪廓,她的眼睛很大,明亮清澈,卻讓老人渾身顫抖,發自肺腑的感到恐懼,他蒼老得如同枯棗核兒似的手緩慢的伸了出來,想要扼住她的脖子。
那雙清澈的眼眸是那麼的平靜,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和十多年前他看到的一樣……
“被罪孽所掩蓋的,一定是更深重的罪孽。”顧晚晴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聲音中漂浮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溫度,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聖潔的笑容。
老人的眼睛看著她,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全身上下都在抖動……
顧晚晴直起身,往外走去,“好好苟延殘喘的活著吧,你的罪孽,沒有人能寬恕。”
老人掙紮著,聲音微弱地乞求道:“原諒我,不要傷害神之子……”
顧晚晴冷笑一聲,關上了房間的大門,冷冷的瞟了一眼一直站在門外的蝴蝶,拂袖離去。
慕容笙見顧晚晴陰著臉走了出來,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種讓他不安的狀態。他什麼都沒說,拉著她走出了別墅,坐上了來時的那輛萊斯萊斯。
“晚晴,怎麼了?”他定定的看著顧晚晴,見她緊張的錯開眼神,臉色也陰沉下來。
顧晚晴掙紮了幾下,想要脫離慕容笙鐵鉗一樣的手掌,卻沒有成功,怎麼也掙脫不了。
“你想問什麼?那堆廢紙嗎?”顧晚晴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再次對上他擔憂的眼睛,心裏一軟,聲音也軟了下來,“等回家之後我在跟你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慕容笙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身體也貼近她,緩緩地道:“我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至於其他的,你不用去想,更不用去管。”
溫熱的呼吸讓顧晚晴感受到了曖昧的壓力,聲音語調都變得急促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她的眼睛掃過被慕容笙隨意放置的黃紙,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不想聽你的道歉,如果說對不起的話,隻有我對不起你。”慕容笙說得平靜,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隻把她的肩膀攥得生疼,她卻一聲不吭。
顧晚晴的手臂環到了慕容笙的肩頭,用力的擁抱著他,在他耳邊道:“我給你的那枚鑰匙是你丈人爹搞出來的煙霧彈,這關係到五十年前的一個非法而瘋狂的基因實驗。”
幾乎是毫無預兆的,慕容笙熾熱的唇粗暴的壓倒了她的嘴角,唇齒相依,顧晚晴來不及拒絕,也不想拒絕。她無力的閉上眼睛,任由慕容笙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笙的情緒平穩了許多,緊緊掐住她肩膀的手也慢慢鬆開了些。
慕容笙將顧晚晴拉到了懷裏,緊緊抱住,“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你不是……”
顧晚晴笑著打斷他的話,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那些是我爸給我留下的,那些浮財我可以不要,但是這東西我必須拿回來,哪怕燒了也好。”
慕容笙剛剛鬆弛下來的眉峰又聚攏了起來,“既然嶽父用心良苦,咱們也隻能順著他老人家的意思走下去。把煙霧彈當成真正的寶藏,把那個所謂的實驗徹底掩蓋。”
顧晚晴點點頭,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