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娘輕輕搖了搖頭道:“這東西留在世上就是個禍害,沒有它,江湖上反而清靜些。”
“禍害你還偷偷給無憂學?還不告訴他?”
啞娘歎氣,“不學這個學什麼?學咱們倆的?一出手就能被人看出來,他還怎麼闖蕩江湖?”
他們在這世上都已經是“死人”了。
安大遠也不出聲了。
啞娘歎了口氣,幽幽地道:“也不知道無憂在外麵過得好不好。”
安大遠攔著她的肩膀:“你別難過,早知道就不讓他出山了,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啞娘一瞪眼:“咱們老死在這山裏也就算了,難道你還想拉著兒子一起?他在這裏怎麼娶妻?沒有妻子怎麼生孩子?難道你要你冷......安家絕後嗎?!”
看娘子發怒,安大遠立刻縮頭了。
倆人站在院子裏,看著遠處重巒疊嶂的山峰,遠遠的,似乎有兩人兩馬,正晃晃悠悠、自自在在地朝著無名山行來。
你以為這就是故事的結局?
京城,金鑾殿上,皇帝正悠閑地寫著字,下麵恭敬地跪著一個人。
“起來吧。”低沉的聲音響起。
“謝皇上。”
“所以說,《藍若心經》確實不在這世上了?”
“隻怕當年隨著鷹十二墜河,是真的丟了。”
皇上眯了眯眼,筆鋒不斷。
那人接著道:“經此一役,域外人士不足為患,中原武林世家之勢也再不複成。以後的江湖上,隻怕是小勢力多而無一家之大。”
“方家呢?”
“方家向來識時務,已經開始拆分勢力,不再以世家自居。”那人頓了頓:“皇上可是要除去方家?”
“你怎麼看?”
“一個方家倒了,也還有別的勢力起來,與其費力打壓未知的,不如操控已知的。”
皇上笑了笑,放下筆。
“愛卿辛苦。”
那人立刻跪下道:“臣不敢當。”
“萬事知可還好?”
“尚可。”
“你與他感情可好?”
那人心裏一緊,麵色不變,坦然道:“這麼多年在他身邊,交情確實非淺,不過若和家國皇上相比,不值一提。”
皇上審視地看了他許久,才暗自點頭。
若他說和萬事知沒交情,才讓人懷疑。
也是,他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
“皇上可要解散萬家客棧?”
皇上看著自己新寫好的字,拿手點了點桌子,半響才道:“留著罷,你也繼續留意著。現在邊境又開始不穩,沒有時間再管這些雜事,隻要他們不再出大動靜,就由得他們。”
那人麵色依然不變,俯首道:“遵旨。”
“下去吧。”
“皇上保重龍體。”
那人恭敬地退下,走出了大殿,一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想要兩邊周全,當真不易,他已經是盡了全力,隻望這些年的恩恩怨怨,真的能隨那一場比試散去,而江湖,能在這短暫的喘息中煥發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