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是餘良人和陶邪。
唐何夕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陶邪被餘良人抗在肩頭,似乎昏了過去,但是看上去並沒有大礙。倒是餘良人,衣服破爛成碎條,臉上也掛了彩,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你沒事吧?”
餘良人將陶邪放下,搖了搖頭:“沒事。”他的聲音不似平常那麼淡定,呼吸有些粗重。
“什麼沒事!你都受傷了!”唐何夕湊近才發現,餘良人渾身傷痕累累,都是一些細微的刮傷:“過來,我給你消毒。”
她將他拉到另一旁的床上坐下,拿過消炎水和棉球細細給他擦拭起傷口。動作十分溫柔,眉角間是掩飾不住的擔憂,這樣的她讓一旁的彌樂眼神暗了暗。
餘良人乖順的任由唐何夕折騰,他垂著眼簾,目光專注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她為他治療的時候是那麼的專注,專注的讓人心微微顫動。房內燭光微動,襯的她的臉一片溫柔。
就像是二十年前那般溫柔……
“我們之前……見過嗎?”鬼使神差的,唐何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剛剛餘良人望她的目光,就像是二人相識很久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問道。
餘良人怔了怔,垂下目光:“沒有。”他接過唐何夕手中的藥棉自己擦拭起傷口。
“我幫你。”
“不用。我是學醫的。”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鋪展開來。
喂喂喂,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還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後一秒就這麼冷漠的像個陌生人?學醫的了不起啊!學醫的去當什麼作曲家?顯擺自己才能廣泛嗎?
唐何夕有些憤憤的起身,扭頭到一旁去查看陶邪。
陶邪早就醒過來了,見到唐何夕有些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句:“現在才想到我?重色輕友!”
“看來你是沒什麼事情,還會罵人嘛。”唐何夕發泄似的踹了陶邪一腳:“沒事就起來,躺在地上詐屍啊!”
“喂喂喂,我是病人啊!”
“病你個頭啦!”
這屋子裏三個男人,一個她不想與其講話,一個對方不想與她講話,想來想去,也隻有陶邪能講話。
“這屋子也太不堅固了吧,窗戶風一吹就破,我剛剛上樓,樓梯還塌了,摔得我差點破相了,要是我破相了,這萬千少女還不得哭死啊。”
“你少自戀了,就你這樣,臉微調了吧!是不是打了玻尿酸還是美白針啊!”看來陶邪並沒有感覺到這一切不是人做的。這讓唐何夕微微放了心,她不必將陶邪牽扯進來。
“我是純天然的好嘛!”陶邪翻了個白眼,他突然看到唐何夕的脖子上幾個烏黑的指印:“何夕,你脖子怎麼搞的?”
“啊?哦,沒事,磕到了。”唐何夕肩膀上的頭發被不小心撩到耳後,露出了剛剛那白骨抓出的印子。
“磕哪能磕到脖子?”陶邪明顯不信,他拉過唐何夕就要檢查:“給我看看。”誰知某人比他更快,唐何夕隻覺得手臂一緊,整個人便被餘良人拉近。
“喂,你幹嘛。”男人溫熱的呼吸迎麵而來,讓她鄒然呼吸一緊,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但是對方卻像一座山一般,屹立不倒。
餘良人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上唐何夕的脖子,唐何夕隻覺得,他微涼的指腹劃過她的傷痕,帶來一絲涼意,他不知道將什麼藥膏抹到了她的脖子上,唐何夕隻覺得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暖意。
二人靠的很近,近的唐何夕能夠清楚的看見那雙明亮的眸子,仿佛簇滿了漫天的繁星,無與倫比的閃爍迷人。
可是偏偏這樣的眸子,覆上那清冷的目光,帶著琉璃的色彩和拒人千裏的冷漠,讓人微微歎息:這樣的男人,像顆洋蔥,總是將心思隱沒的很深很深,深不見底。
忽冷忽熱,忽近忽遠……
然而一旦破開那層層的障礙,露出那顆赤誠的心,便將會毫無保留的袒露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