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慘白,兩排牙咬得咯吱響,攥著幾張照片關節發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但是我還是很欣賞你,我們公司的大門依舊向你敞開,薪水你定。”
他話說完,悠哉的轉身離開,看到錢董,笑著和他打招呼,舉杯攀談起來。我不知道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如何能夠流量滴眼淚就能過度心理壓力,我陷入無隱私的恐懼中。
陸謙說得對,我害怕。我就是做公關的,我一直和輿論打交道,引導輿論去擴大事情的影響力,最清楚網絡的力量和網友的反應。當有一天我站在輿論的對立麵時,我很快就會被打倒,碾壓,不留情麵。
這些我想過,也是我猶豫不前的原因。我逃避它,想跟世界偷得一點點幸福,卻終歸要還。
我披著大衣,從宴會走出來,沿著大街漫無目的的走。想起上次這樣安安靜靜的那馬路,還是胖哥求婚那次。當時,他就走在我身邊,陪著我,話不多,但是我很踏實。哪怕他在外麵直說2句話,對我願意說3句,我也覺得自己是那麼與眾不同,仿佛有了所有人都無法獲得的珍寶。
想著想著心裏發酸,跟著眼眶和鼻子也酸酸的。我和他似乎心有靈犀,他發了一條短信過來:“我到家了,你結束了嗎?我去接你。”
我沒有回,他也不會追問。我走了很久,高跟鞋磨破了腳後跟,我索性脫了鞋,繼續赤腳前行。如果之後的人生我都這樣虔誠的走下去,還能遇到他嗎?
蘇沐言發來微信:“高興,明天項目就結束了,我請你們吃頓飯,慶祝一下吧。”
我沒有回複。我想了想,又打開微信,發了一個定位,沒有說話。
我繼續往前走,走了小一公裏,一輛車停在路邊。
“高興。”趙默下車跑過來,見我赤腳問,“怎麼不穿鞋啊?怎麼了?”
我對他慘然一笑:“不好意思趙默,這麼晚還麻煩你。不過我想了半天,也就你能幫我了。”
“出什麼事了?”他溫柔的問,“你先上車再說吧。”
我隨他坐上車,他開大暖風,問我冷不冷。我已經凍透了,從裏到外散發著寒意,即便坐在溫暖的車裏,還是會打冷顫。
“趙默,我想請你幫我演一出戲。”我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他,語氣冷淡的像在說別人的事情,而我和杜明兗的關係一帶而過。
趙默了然:“明白,就是你還想嫁給我唄?”
我漠然看他一眼,他笑著說:“開玩笑。我明白。”
“對不起,趙默。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願意幫我。”我發自肺腑的說。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說:“原來見你這麼摸過明兗的頭發,好奇過是什麼感覺。感覺很親密,很溫暖。沒關係,我幫你,你不用有負擔。”
“對不起,趙默。”我一再重複,心底滿是絕望。我求前男友幫忙,我走投無路了,愧疚、自責、諷刺好像化身三個影子圍著我嘲笑。
趙默把我送回家,在樓下,杜明兗已經等在那裏。我看到他的身影,已經冷靜的情緒頓時崩潰,眼淚就要落下來。我忙偷偷眨眨眼,忍住不哭。
我和趙默對視一眼,他點點頭,停穩了車,下車繞過來給我開門。我走下來,依然赤腳,提著高跟鞋。趙默想幫我把鞋穿上,不料杜明兗根本沒給我們“秀恩愛”的機會,一個箭步過來,一把將我橫抱起來往家走。
“杜明兗,你放開我。”我掙紮道,“趙默,趙默。”趙默聽到我的呼喊,猶豫了一下,杜明兗瞪了他一眼,任電梯門關上。
我氣呼呼的看著他,他沉著臉也不發問。我沉不住氣:“晚上我跟趙默……”
“你老板跟我說了,”他打斷我,“說小姨夫跟你說了很久,然後你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