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看著衣架上他的衣服還在,看起來還沒有回來。我猶豫一下,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他還是沒有接。我看了他的朋友圈和微博,搜索了幾乎能找到的所有信息,發現今天一整天他就像在網絡上消失了一樣。
難道出事了?難道小姨夫不同意他追求夢想,采取了什麼強製手段?
我開始胡思亂想,頭痛欲裂,我死死按著太陽穴,倒在沙發上,蜷著身軀疼得表情猙獰。酒喝得多了,就這麼躺一會兒頭疼感還沒散去,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間,我感覺有人將我抱起來放在床上,我費力的睜開眼,看到杜明兗擔心的麵孔。我皺著眉頭咬著牙才忍著頭疼,我做起身,杜明兗忙替我墊好枕頭,讓我靠著舒服。
我使勁揉揉眼睛,然後摸了摸他的頭發問:“我做夢呢嗎?”
他任我揉他的頭發,聲音有些沙啞的回答:“沒有。”他伸手探了探我的腦門,我感覺額頭一陣冰涼,頓時頭疼似乎鎮定了,在他挪開手的時候又繼續疼起來。
“你發燒了,”他熟門熟路的找來退燒藥說,“你怎麼這麼愛生病。”
我問他:“你呢,你跟小姨夫談了嗎?”
他點點頭,沉下臉,似乎結果並不樂觀:“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回來了,你照顧好自己。”他把藥準備好,接了一杯水遞給我,讓我把藥吃了。我乖乖吃藥之後,他起身要離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你還會回來嗎?”
他回頭看著我,沉默半晌說:“會。”他又坐在我床邊說,“你睡吧,有事給我發微信。我可能這段時間都不方便給你回複,但是我都看了。我會盡量回複的。”
“怎麼回事?談崩了?”看他嚴肅的表情,我感覺到這次事情很嚴重。
他安撫的笑了笑說:“別擔心,我不會放棄的。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但凡還有一個人願意站在我身邊,我都不會放棄。”他看了眼表,扶我躺下,給我蓋好被子說,“你好好休息,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看你很著急,想辦法趕通告過程中溜出來看你一眼。還好我回來了,不然你在沙發上肯定會病得更重。現在小山他們都在下麵等著呢,明天一早我們要到山西錄節目,我待不了很久。”
我喝完酒口幹舌燥,吃了藥很快又覺得嗓子冒煙,說話聲音也啞了:“我能做點什麼?”沙啞的聲音無力的響起,他走到門口說:“別讓我擔心就好。”他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水,又把冰箱裏的冰塊放在盆裏。他將我的毛巾泡在冰水裏,然後投了投,將冰涼的毛巾疊好放在我額頭上。
一陣清爽的冰涼讓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很快以我能感知的速度,冰涼的毛巾逐漸變得溫乎,接著又和額頭的高溫一樣了。
他坐在我身邊,時不常的試試我額頭的溫度,拿起毛巾摸了摸我額頭冰涼,可是再摸毛巾卻熱了。他明顯有些慌亂,可能從沒遇到這樣的狀況吧。
“高興,去醫院吧。”他勸道,“這麼不舒服為什麼要去喝酒。”
“酒味很重嗎?”我眼皮發沉,使勁抬開眼皮才能衝一點點縫裏看到他焦慮的樣子,安慰道,“剛才還沒事呢,可能喝完酒受涼了。別擔心,明天就好了,你得給藥一點時間才能發揮作用。”
“你這樣不行,明天不要去上班了。找個人來照顧你吧,常樂?”杜明兗喃喃自語,“不行,她懷孕了,沒法照顧你。趙默?”
我笑起來:“別鬧了,趙默怎麼會來照顧我。你別擔心,發燒本來就是半夜最嚴重,我既然吃了藥,明天就好了。”
他又看了眼表,焦慮越來越明顯。我渾身發熱卻瑟瑟發抖,我怕他留意到,就用滾燙的手拉住他冰涼的手說:“我真沒事,你走吧,不用擔心。”他的手很大、很軟、很涼,對於發燒中的我來說像是我這一塊冰塊,很舒服,忍不住把他的手往懷裏揣。
他又看了看另一隻手上戴的表,不情願的點點頭,然後抽出我懷裏的手,又給我換了冰毛巾,柔聲說:“睡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杜明兗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他用自己的肩膀扛下所有事情,還會照顧我、安慰我,有一種可以躲在他身後的感覺。他是個可以依賴的男孩,他沉穩可靠,而這些是與年齡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