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蘇沐言就在埋頭工作,張悶兒和我好幾次回頭他連頭都沒抬。張悶兒好奇地問我到底中午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我一掌把他推回去說:“如果下次你再像今天這樣亂說話,你就去別的組,別跟著我。我可沒功夫給你收拾爛攤子。”張悶兒扁扁嘴不再湊過來。
等蘇沐言交了報告,並且對方回複可以之後,我和他才下班。結束一天有驚無險的工作,我隻想趕緊逃離辦公室。路上我開車回家,打開收音機又聽到這段預告,回家也是一個人發呆,幹脆直接開車去了西山,想逃離這裏安靜一會兒。
到了山上,停車場意外的一輛車都沒有。一熄火,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還真有點瘮得慌。
我開著手機照明,微弱的光卻支撐我一步步走到平時休息的觀景台。我坐在台階上,將腿蕩在空中,望著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燈光,有種俯視亂世浮生的錯覺。是因為生活又恢複平淡無奇了嗎,總覺得沒什麼盼頭。我每天除了家和公司兩點一線之外,就是偶爾去老邪那裏打發時間,一沉不變、周而複始。
我想起了杜明兗。
其實是我太過在意才會覺得被這段預告糾纏不放,甚至做夢都是那首歌作為背景音樂。我再一次告誡自己,不要在做夢想要不一樣的生活了,明星到家的夢已經醒了,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我的生活本該如此,聚光燈下的人跟我就不是一個世界,我們是平行線,壓根就不該有交集。我甚至想記錄這段夢一樣的時光,卻又覺得自己都覺得是在癡人說夢。
我很想喝點酒,恨不得就在這裏宿醉一夜好了,怎麼也算是痛快醉一場,了結這不溫不火的日子。
這時遠處有車開上來,大燈照亮了觀景台。我看過去,大燈晃得我睜不開眼,也沒看清楚是什麼車,隻覺得車很大,應該是輛商務車。對方熄了燈,我就沒有再盯著看,原以為會有人從車上下來,卻半天都沒點動靜。
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一個激靈。這月黑風高的,山上就我一個人,突然來了這麼一輛大車又不下來,不會是拐賣婦女的吧?我心裏越想越毛,假裝淡定的起身拍拍屁股,幾乎吹著口哨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從那輛車旁邊走過。我多一眼不敢打量,生怕對方突然打開門把我擄走。
走過了這輛車,我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眼這輛車的車牌號,怎麼有點眼熟?我也來不及多想,加快腳步,小跑著來到車旁邊。
山裏沒有風的時候一片寂靜,似乎幾百米之外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突然,那輛車上下來人了。
不會是來抓我了吧?在這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我越想越怕,雙手顫抖的厲害,半天找不出鑰匙,找到了又抖得厲害而插不進去。手忙腳亂的找了鑰匙,我打開門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就跑,一路呼嘯著開下山。山路崎嶇,我拐彎時不得不減速,就使勁往後視鏡瞥,發現一直沒有車跟著我。心驚肉跳的一路,一直到我開車上了主路,心才算放下來。西山,我是再也不敢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