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寫字樓外的寒風中,我幾乎沒有過天黑前下班的經曆,一下子有些茫然。我很想找人倒倒苦水,可是常樂現在打著肚子行動不方便,又不希望她跟著糟心。我端著手機不知道打給誰,忽然覺得很無助。
忽然通訊錄的末端,我看到趙默的名字,跟他說說我遇到的事情,我想他的公司與我的環境十分相似,既是大型外企也是乙方,這些事情他一定也是感同身受的吧。我打開微信,看到他之前給我回複一條說這周季度末比較忙。現在又是個季度末,他應該也很忙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碰碰運氣,問他最近有空出來吃飯嗎,畢竟我們倆公司離得並不遠。
趙默不出意外的回複說工作日會比較忙。
這個年紀大家都已工作為重,忙都是可以理解和包容,他說忙便是真的很忙,他說什麼時候見便什麼時候見吧。如果因為另一個人而打擾自己的工作,無論是朋友還是更親密的關係都會覺得是拖累吧。尊重對方的忙碌,仿佛是最基本的體貼。
我覺得自己可笑,明知道會被拒絕卻還要一意孤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人罵傻了。我隨手回複:好的,你先忙。便把手機揣進兜裏,一個人瑟瑟發抖地往停車場走。早上因為來晚了,地庫沒有車位,隻好停在遠點的路邊,還真是倒黴從每天的清晨開始呀。
今天的風真大,刺骨的冷。
上車前,蘇沐言追上我,問道:“高興姐,能送我一程嗎?”
我打量他:“你姐我今兒心情不佳,我用我的經驗告訴你,別往槍口上撞,容易誤傷。”
蘇沐言笑著說:“不會的。”
我沒理他,他自顧自的上了車。我問他去哪,他說我去哪他就去哪。
我把車停在路邊,看著他問:“你想幹嘛?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出錯這件事情,你不用這樣。”
蘇沐言依然心情頗好的回答:“我知道,我就是這麼早下班有點不習慣,不知道去哪。回家也是一個人挺沒勁的,想來高興姐心情這麼不好一定也不會回家悶著。那正好咱倆搭個伴唄。”
我沒再問他,實在不想在被人說我在撒氣了。我安靜的開車奔西山,一路上聽著平時喜歡的歌卻覺得煩躁,換成收音機之後,主持人們討論的話題明明說的熱火朝天我卻覺得索然無味。我索性關了音響,急速往西開。蘇沐言安靜的坐著,也不說話。
在山下,我將車停在一個便利店門口,問蘇沐言:“你會開車嗎?”
“我會開車。”他回答。
我下車去超市買了很多酒,放在後座上,然後開車一路往西山上開。蘇沐言回頭看了眼那些酒,明白了我的意思,垂著眼簾笑起來:“高興姐,你能喝完嗎?”
上次在酒吧我著急回家,所以借口說自己不能喝,看來他以為我真的不勝酒力吧。我哼了一聲:“也有你的。”他又回頭找了找,發現一大盒3升的牛奶,麵露難色:“我必須喝完嗎?”
我被他逗笑:“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