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慣例任職(1 / 2)

夜已悄悄顯露出它的本色,將這片在光與夜之間徘徊的角落,完全地隱去了它本源的模樣。那個神秘的班主任,在匆匆的書寫與時不時流露出的沉思之色交替中,展示著一個有了多年使用狀況的老機器的得心應手。在最後一節課的上課鈴響起時。他終於被驚動了,顯得稍有些不快地抬起手看了看那塊十幾年來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上海牌手表。隨即,也不說些什麼,隻是自顧自地踱步走出教室,來到走廊邊的護欄前,扶著,凝望這夜色,沉思著。不知他是在沉思待會回去與妻子的第一句話,還是在沉思這幫後生的教育工作,又或者隻是看看這夜色而已。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的身影早已隱沒於夜色裏,當教室裏又響起隱隱地嘀咕聲時。突然教室的後排響起了洪亮的聲音。“盧雨,韓通,何花雨,趙謙,李雲霜。你們幾個先出來來一下。”來校第一晚,老班點名想必不是什麼壞事,多半是班幹部的人明之類的事情。畢竟年輕,除了白丁仍舊頗有興趣地讀著古文鴻門宴不見波瀾之外,其他人多半四下看看。隻是雖說對班幹部職位不感興趣,但當聽到何花雨和李雲霜的名字時,還是不自覺地喜歡進而勾起了骨子裏的文人之氣,便也不抬頭隨口嘀咕道,“何花雨,李雲霜。這名字廣聽著就覺得很香。”隨即自顧自地一笑。“是嗎?”突然旁邊一聲壓抑著諷笑挑逗之意的輕靈聲音響起。白丁不自覺地打個激靈,猛地轉過身,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頗有些尷尬地看到一個走過他麵前的姑娘正邊走著邊回頭笑看著他,那笑多有些頑皮。當然,這種勃發著少女青春之色的笑意,對這個年齡的少男來說,無論成熟與否,都是絕對致命的武器。此刻,一股仿佛舊已相識之感湧上了心頭。那少女真是美到骨頭裏了。那一顰一笑在這少年心裏總是毫無瑕疵。白丁並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少女不動聲色地俘獲了他,他將難以自拔。正自顧自想著,一愣神,一個冷顫驚醒了他。隨即,自嘲一聲,又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嘀咕一句,還是看你的鴻門宴吧,少年。那樣的美女又豈是你這碌碌小子的菜。那幾個被召喚出去的同窗終於魚貫而歸,有些頗有些喜色,有些則依舊麵色嚴峻,或者麵無表情。一如這個時代這個年齡的少年人特有的那樣,不在乎這世上的一切。“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這段時間裏沒有課,大家都先做好各門課的預習。到時候學著也簡單些。咱們班也算是學校最好的班級,所以大家都要認真對待學習,別老看著那些別的班的學生們瘋玩,三年之後到高考滴時候你們就知道好壞了。”這番說教,可謂痛徹心扉,說得在座的眾人直昏昏欲睡滿臉厭惡與不屑。這是一個十分奇怪,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現象。這些最好班級的學生以此自誇自傲,盡管不自覺地與普通的班級的學生劃開界限,但又不自覺地認可他們的潛力人格,平等地看待他們,聽不得任何對他們的歧視。當然,也有些****,就是骨子裏把自己看作天之驕子,看不起那些他心中的渣滓。其實,他們自己也未必是什麼好的成色。王老師接著道,“下麵我說一下咱們班的班委情況,剛才我也和幾位同學交談了一會心得,大家都表示願意和大家和我一起,把這個班帶好。好了,我說一下,說完就放學。盧雨,任班長。”話音剛落,一個比古原更高更瘦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麵帶微笑向大家致意,稍顯緊繃的身形說明他些許的緊張,但小眼睛裏顯露出黑色光芒也暗示著這是個性情堅毅果敢之人。“趙謙,人生活委員。”一個相貌普通,稍顯些矮小,但身形顯得有些粗狂的忠厚少年站了起來,有些結巴地向大家做著自我介紹。“何花雨,任團支書。”聽到這個名字,白丁順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副三百度的眼鏡,他要好好看看,這姑娘是否人如其名。結果顯而是令人滿意的,這姑娘的姿色自不必說,恐怕是比起剛才路過她身旁的頑皮妹也不輸分毫,更重要的是,這姑娘站起身來自我介紹時,頗顯從容豪爽,一股子英氣直逼這狹小的場子。唉。白丁不禁為這姑娘的英氣感慨,心裏不知不覺地回蕩著一句頗具曖昧的話語。“浮雲騎士一下子知道自己遇到了值得用盡一生去愛的人,她不僅有做朋友的善良,更有做對手的勇武。”念及此處,白丁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暗歎一聲,兄弟有些風騷了吧。這思緒並沒有延續多久,隨即被老王頭接下來的聲音打斷了。“李雲霜,任學習委員。”此時,白丁心裏已知曉的李雲霜是誰?便轉頭向久已瞄準的方向望去。隻見那裏一個高挑俏美的身影站立著,至於她在說些什麼,白丁什麼也聽不見了。此刻,一場瘟疫席卷整個班級的男同學,這些家夥的明顯症狀便是目光癡呆,盯著一個方向,頗有些口水直流的意思。“好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魔鬼訓練。”隨即一陣又一陣嘈雜聲響起,拿包的,閑聊的,走的,各色各式,匆匆而去。白丁厭惡這種喧囂,便棄下未看完的書,也不去為明天的軍訓前的早讀做準備,懶散地走出了教室,緩緩地在樓梯上邁著悠哉的步伐。剛走下樓,正仰望著明亮的星空想發一會兒呆時,突然,銀鈴般的少女之聲響起。“欣賞夜空呢,同學。”盡管已經知道這聲音除了那個名若冰霜的美女之外別無他人。白丁還是轉過了頭來。停了一秒鍾,才輕聲道,“是啊。”“天空美,還是我美。”這沒來由的一句話打了白丁一個措手不及,這話裏蘊含著挑逗,挑釁,以及少女的純真和頑皮。不過,不得不說,這丫頭真夠膽大的。白丁訕笑一下,隨即玩笑道,“小妹妹,你幹嘛這麼不自信呢,東施自信起來也比西施美呢。”李雲霜楞了一下,隨即回過味兒來,不過也不生氣,轉而問道,“你對我的名字品頭論足,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不公平。”“好吧,我叫白丁,往來無白丁的白丁。”撲哧,那女孩兒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捂著嘴不能說話,弄的白丁很是無奈。過了一會兒,她才恢複原狀,一本正經道,“好名字,好名字。”隨即又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人逐漸多了起來,那姑娘收起笑容對白丁道,“很高興認識你,白丁先生。悄悄告訴你,我覺得你給人一種親切感。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的。”隨後,在她漾起的一臉笑意裏,她漸漸跑遠了,融入了暗夜。白丁覺得心裏仿佛被一股暖流環繞著,那裏麵有些許歡樂愉悅。他想,這難道是上帝在中學階段的第一天送給我的禮物,不過這真的很不錯。一陣涼風襲來,漫步在夜色裏的白丁漸漸在夜色裏冷靜下來,開始反思剛才的事情。往日裏文人氣質帶給他的孤獨,帶給他的形單影隻與痛苦使他不敢也不再相信這世間的歡樂,自己真的可以擁有。這是他對一切持有懷疑之態,也使他充滿了無盡的糾結與掙紮。隨即,他搖了搖頭,泡開了這件事情不再去想。他這樣鼓勵自己,一個人隻有一種命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沒什麼。隨即最後一才抬頭看了看這月色這星空,回顧了縈繞於他心頭的關於星空的三體之言,旋即,邁步走進了教學樓。一切都將在歲月的流逝裏消散,但他相信,隻要有這些昔日記載於紙卷的人類文明的底蘊,如今積澱於他靈魂深處的精髓陪伴著他,那麼即使再難熬的歲月,他也能不再寂寞難耐。不過,誰又天生想做一個苦修的殉道者呢?誰不渴望,與美人把盞月下,共度良宵呢?誰又甘心一生平庸,一生碌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