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於黑暗的身影,忘卻了陽光的生命,一天的三個時段,我們唯獨戀上了夜晚,但終究也會迎至曙光。次日,一陣敲門聲將我喚醒,迷蒙的倦感讓身子總覺得很沉。我打開房門,看到了夕夜站在門外。“早餐準備好了,可以起床了。”我應答了一聲,又將目光移至床邊,空的。想必應該早就回去了。我穿上便裝,洗漱過後走至客廳,見四周無楓的身影,問道:“他人呢?”“吃完早餐後回房間了,他今天起得很早。”不知後麵一句是有意還是無意加上去的,但我意識到一點,楓做的飯菜很好吃,至少比家中原來那些管家做的好吃,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過去。枝條敲打著窗戶,又似門聲。夕夜起身前去開門。“早安啊,羽眸緣學長。”那一次,我記住了她的名字。聽著交談聲,又不時將口中的飯菜咽下。“請問,霽淩同學醒了麽?”“嗯。”楓這時從房內走了出來,徑直來到門口。“有什麼事麽,學長來登門拜訪。”楓冷冷地問道。“轉告他,如果明天沒有安排,我在廣場等他。”關門聲。楓走進來,望著我,“聽清楚了麽?”我點了點頭。“去?”我沉默了。至少在畢業前,我還是希望能和班上同學保持友好關係,必然,要拿到食物,總先避開捕鼠夾。春季,在這一時段,鍾表總是停住運動,偷一下懶,聞一下櫻花的芳香,可秒針,為何永不停息。上午,剛踏入所謂的陽光地帶,眼角就感到一陣刺痛,楓和夕夜也是如此,跟隨者同沉沒於黑暗中的影子,鮮豔的顏色也會使黑白的搭配一下摧毀。夕月學校在始建後的第四年擴充了娛樂性場地,就如同我們現在所站的廣場便是這裏的中心。我在一邊看到了羽眸,與她身旁的矜衫。我們走到她們身邊,金色與銀色的交織總覺得很美。矜衫遞過一張紙,我接了過去,是社團的報名表。“因為你們是新生,所以又專門把本校社團的表格打印了出來。”我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自己所想到的那麼名字,又望向了楓和夕夜,他們同樣搖了搖頭。“可以問下你們報了什麼社團麽?”我詢問。“班委幹部可以隨自己喜歡報名參加,沒說一定需要。”羽眸回到。“如果可以,我想.......”話未說完,楓碰了一下我的後背。示意著,秒針還在運轉。一陣清脆的鈴聲回蕩在校園,我一驚,不知為什麼還未開學就有鈴聲、矜衫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盯著手中的書本,似乎除了遞過那麼張就沒有做過其他動作。“好不容易出來了,要不去逛一下。”夕夜提議道。“嗯。”校園娛樂設施包括店鋪、公園、湖、小徑等,我們一行人應著人流走過一家家店鋪,手中不經意間多出了一個個袋子,我在一旁關注著矜衫,雖她同意了與我們一同走,可眼光從未略微看過他處,“好大的書城。”夕夜望著眼前的大廈,不禁感歎。“如果是矜的話,應該會有興趣吧。”羽眸緣說道。的確,她放下了手中的書,“有。”聽見了她至今所說的第一個字,冰冷的語氣和楓有些相似。兩個小時後......我們走了五層樓,若不是到後來手中實在無法拿書,估計現在也不會站在收銀台前。“共計兩千五百六十元。”矜衫兩手捧著書,猶如搖搖欲墜的燈塔,她看向我:“幫我拿下錢包,在裙子口袋裏。”呆然,我愣住了,直至那銀發下的瞳孔又望著我。“撲---------”猝不及防,矜衫被一旁路人撞到,成堆的書倒了下來,即將砸至身上。窒息,隻記得那一刻,臉部傳來一陣觸感,背部又傳來一陣疼痛。“好疼。”我睜開雙眼,又觸及那份目光,距離很近,幾乎是貼在上麵。“對不起。”我一下起身,見矜衫躺在地上,被羽眸緣拉起,楓走到我身旁,“臉,碰到了。”我苦笑一下,望見了對麵的樂器店,楓看向了我一眼,夕夜也跟了過來,貝殼中的珍珠,就在咫尺。“夕夜最擅長什麼樂器呢?”“爵士鼓。”我望著手中的吉他,在訂購單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收拾好的兩人晚至,楓看了我一眼,或許現在是讓發條停止的最好時間。“那個,在學校中可以創建自己喜歡的類型的社團麽?”“當然可以,隻需人數足夠。”羽眸緣疑惑地問道,“你們是想創建什麼社團呢?”“學校中應該沒有樂隊吧。”沉默許久的矜衫抬頭望了我一眼,“五個人。”羽眸說道,又看向矜衫,“我倒是會彈貝斯,矜有興趣麽?”“沒有。”依舊冷冷的語氣。“為什麼?”楓那冰冷的眼睛中帶著寒意。天邊的太陽即將下落。“曾經在學校中也有過一個由學生組成的樂隊,可是,解散了。”我不解,“為什麼解散?”矜衫麵無表情,“兩個死亡,三個失蹤,不得不解散。”楓笑了一聲,“那又怎樣。”“在這個學校中,音樂是離死亡最近的旋律,簡稱地獄末的音符。”矜衫看著楓,一抹餘暉灑了下來。“當你試過夢想破滅的那生不如死的感覺後,還會再去畏懼現實中的死亡麽,當你看透天堂中的殘忍後,還會不惜一切想要逃離地獄麽,如楓葉下的那片暗紅,固然是最接近枯萎的顏色,可追溯到遠角,藍色的楓葉不也是存在的麽。”夕爺看向了楓,眼中流露出的幻影,遲緩的秒針,“吹奏一首曲子。”矜衫望著遠方,到了預定時間的奏響。悠緩,決蕩,白色的雲彩似乎被藍天所塗色,七彩的餘暉遺留在天角,紫色的極光照耀至大海,探測到了埋藏深穀的寶藏。奔走在草原上的身影,尋覓沙漠的征途,相隔多遠的距離,峭壁所隔的偶遇。移開岩石,隻聽得“哢擦”一聲,發條完成了終鳴。“我加入。”矜衫走至楓麵前。“記住,帶著夢想去飛得再高,它也絕不會變成負擔。”“那樂器......”我詢問。“五線譜的音符,鋼琴。”羽眸緣回答了一聲,遠去的身影隱沒於街角。的確,很配。晚至的那份夕陽,送了我們一分橋梁,楓站立的地方,隻是恰巧用那支長簫觸碰到了恰當的地方。就如不去製止,時間一到,發條也會自己停下吧。那夕陽,來得真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