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如幕,殘陽如炬,照在荒蕪蕭條的原野上。起伏不平的荒原找不到一顆高大的樹木,也沒有一絲炊煙的生氣,稀拉傳來的鳥雀啼叫更顯出這裏的荒涼。
這裏是鐵血荒原,大洪國和大越國的交界處,多年前兩國還是互相征戰時,鐵血荒原是一處主要的戰場。兩國你征我伐,無數戰士埋骨荒野,血染大地,故而後人將此處喚為鐵血荒原。後來,兩國繼任的國君都無心戰事,和平良久,此處再無軍隊交鋒,卻也因為地處邊境,加上傳言這處是不吉之地,便再無百姓居住,變得荒無人煙。
近年來,有商隊經此處往來兩國貿易,漸漸有了些人氣。不過由於邊軍軍紀混亂,又多刁民,這裏逐漸成了一些打家劫舍的強盜土匪聚集之處。
夕陽下,一隊整齊的馬蹄聲打破了鐵血荒原的平靜。隻見一隊全身銀色甲胄的騎兵,護送著一輛雕金華蓋馬車,在荒原上疾馳。這隊護衛有十來人,一律穿著製式的騎兵鎧甲,佩戴著金龍纏身的利劍,疾馳中形成保護之勢圍繞著那輛華蓋馬車。
“看這陣勢,似乎是洪國的皇家禁衛。這麼說,那馬車中的‘客人’起碼也是個親王。”荒野之中,一處長滿野草的小土坡背後,一個一臉橫肉的大漢一邊觀望,一邊向身後小聲說著。
“好啊,本少爺一出寨就遇到一條‘大肥羊’,兄弟們,都機靈點!”在大漢身後,一個俊朗的長衫少年興奮的說道。他身邊圍著一群赤膊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拿著砍刀鐵錘,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樣。
“一玄,你可想清楚,這可是洪國的大人物,要是我們做了這一票,可能遇到不必要的麻煩,洪國的軍隊可不是我們這些土匪招惹的起的!”之前說話的大漢對著身後打扮與土匪們格格不入的少年說道。
這大漢名叫李虎,他和身後的大漢們都是鐵血荒野的強盜。號稱“杜賊”,“杜賊”是鐵血荒原實力最大的強盜勢力,有匪徒千餘人,平日都靠打劫商隊營生,現在他們正在做“日常買賣”。李虎是“杜賊”的二當家,人稱虎爺,而他身後的長衫少年,則是“杜賊”首領杜魁的獨子,杜一玄。
杜一玄年輕氣盛,聽到李虎的話也不多做考慮,笑道:“虎爺,這你也怕?上次我爹他可是抓到一個洪國的什麼王爺的世子,也沒有見軍隊來圍剿我們,而且那次換來的贖金讓兄弟們瀟灑了好一陣。我看,這一票做得!”杜一玄身後的土匪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都紛紛應道:“少當家說的對,這一票做得。”
聽到“少當家”這個稱呼,李虎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少當家?大當家要是不在,豈不是少當家最大,那自己這個杜一玄叔叔輩的人物豈不是還要聽這個毛頭小子使喚?
不過李虎心思陰沉,並沒有表現什麼,他隻是淡淡說道:“既然你要做這一票,你虎叔我當然得幫把手,不過,一玄,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杜當家怪罪下來,你虎叔我可不擔這個撂子。”杜一玄在興頭上,親王級別的人啊,這一票做成得賺多少金子,就是老爹杜魁,也沒盤過這麼大的活。杜一玄不假思索道:“虎叔,放心,出不了岔子,就是出了事,也是我擔著。通知兄弟們,準備‘抓肥羊’了!”
李虎掏出一個奇怪的哨子,鼓足氣吹響,一陣鷹嗷的聲音在荒原上傳響。這是“杜賊”的行動暗號,準備出手了!
而此時,疾馳的皇家禁衛們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們放慢馬速,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四周。“怎麼了?”一道顯得有些嘶啞的女聲從華蓋馬車中傳出,質問禁衛們。
禁衛隊長翻身下馬,恭敬的在馬車外拜道:“仙師,這兒似乎有點異樣。這片鐵血荒原向來盜賊橫行,我們要護衛仙師安全,所以放慢速度小心趕路。”
馬車中的仙師並不領情,隔著簾子斥責道:“區區凡夫,何需畏懼!你們不是皇家禁軍嗎,加快速度,不要顧慮其他!”仙師的話音很是急促,還傳來一聲沉悶的咳嗽。禁衛隊長不敢多問,奉命道:“是。”仙師的命令等同與聖旨,他可不敢違抗!
“仙師?”李虎有些武學根底,聽力極好,他隱隱約約聽到“仙師”兩個字,心中一驚。那馬車之中,莫非坐著一位尊貴的仙師?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仙師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能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無數人一生都沒有見過一位真正的仙師。
但是李虎卻知道,仙師的確有神鬼莫測的法力,即使是一國之君見到,也要奉為上賓,不敢絲毫怠慢。因為李虎自己早年就曾做過一名仙師的仆役,仙師神秘莫測的手段他終生難忘。甚至仙師舍棄他這個小仆役時,施予的一點點恩惠就讓他變成了武學高手,坐穩了“杜賊”二當家的位子。
要是那馬車,真是仙師尊駕,以仙師的手段教訓那自己這些劫道的土匪,不是手到擒來嗎?李虎剛想傳令停手,杜一玄早已耐不住寂寞,怪喊一聲,帶著一眾土匪氣勢洶洶的就衝了過去。“完蛋,這是找閻王爺索命,活膩了啊!”李虎的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