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特別囑咐過章樂司,一定要好好教授你一首曲子,朕以前也手把手教過你,現在朕想看看你的琴技。”
說著,他悠哉挪過一邊去,側身半躺下,手肘支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眯著桃花眼。
未央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尷尬地看著鳶尾琴,硬著頭皮伸出雙爪。
她剛撥幾下琴弦,瑜竹就皺眉了。
這曲子從她手裏彈出來,好難聽啊。
未央看到他蹙眉就停下來了,她自然知道彈得有多難聽。
“真難聽。”他毫不留情批判。
“那你彈給我聽。”
她挪過去給他讓位子,他很快便過來,優雅撫琴。
她雙手托腮看著他弄弦的飄逸模樣,真好看,不禁嘿嘿一笑。
“你是故意。”
他知道她方才故意彈得很難聽,教習幾日,她不可能是這種水平,天資聰穎如她,即便彈不出優雅之音,也不至於如此刺耳。
她一直笑嗬嗬看著他,不接話,她想看他彈琴的樣子,就如謫仙一樣俊美。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是高雅的東西,她不喜歡,他不願逼著她都去學,隻讓她學著撫琴,煩悶之時她可以撫琴一曲給他聽,但是,這一點想法怕是不可能了。
唉,不學便不學罷,隻要她規規矩矩不到處惹是生非便好。
一連三日,瑜竹都跟未央處在一塊,說好的會去卿雲軒,一連三天都沒見人影,劉容媛不免急了。
再一聽說皇帝接觸了皇後禁令,這幾日,皇後一直賴在龍躍宮粘著皇帝,劉玉清更加坐不住了。
皇帝本來已經明顯對她有了些好感,皇後一解了禁令就又獨占陛下,侍女圓兒將帝後二人幾日來的動向一一向劉玉清彙報,劉玉清聽罷對皇後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這天正午,劉玉清出門散步逛園子,恰好看到卿雲軒的丫頭端著點心盒子走來,一臉委屈與她抱怨,說禦膳房那邊碰到明月宮的宮女,被人家欺負了去。
“那姐姐不但搶了娘娘喜愛的桃核酥,還罵娘娘是狐媚子,奴婢氣不過卻不敢頂撞。”
劉玉清本來就氣惱皇後,現下一聽連明月宮的宮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邊上的侍女再煽風點火幾下,劉玉清的怒火一下子就點著了。
“那宮女現下在哪裏?”劉玉清怒聲問。
得知尚在禦膳房那邊,當下立馬氣衝衝過去了。
這兩日,瑜竹都把未央帶在身邊,他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的時候,都會讓她在隔間看書寫字,他說,女子多讀書寫字才會有氣質。
未央也覺得自己粗野的脾性得收斂一些,遂也乖乖聽話,很積極地叫阿碧去找幾本詩經史著來讀。
瑜竹看她有覺悟很是滿意,過了三個時辰後,他過隔間來瞧瞧,卻見她抱著拿倒的詩經已經睡著了。
他搖搖頭,苦笑著喚醒她。
“你說,朕該拿你怎麼辦?”
這女人,已經無可救藥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她揉揉朦朧睡眼,伸了一個懶腰,笑道:“每天早上早早就把人喚醒,本宮隻是睡不夠,這才打了個盹。”
摸摸小肚子,又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吃飯了。”
瞧她笑嘿嘿的模樣,他隻能依著她。
笑著牽起她的小手回龍躍宮,剛到龍躍宮門口,就看到花顏焦急侯在宮門口,看到未央總算回來了趕緊跑上來。
“娘娘,不好了,花盈得罪了劉容媛,被帶去了卿雲軒,都一個下午了。”
未央皺眉:“怎麼回事?”
“那丫頭片子口無遮攔,遂開罪了劉容媛,劉容媛很生氣,奴婢怕那丫頭遭罪,遂趕緊來找娘娘。”
未央極為護短,一聽聞此事,當下龍躍宮門都不進了,與皇帝道別之後帶著阿碧、花顏風風火火地趕去卿雲軒。
一看到皇後怒氣衝衝而來,劉玉清有些發怵。
這個凶悍的皇後能夠栓得住皇上的心,怕是能耐也不小,看著架勢絕對是來發難的。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即便不滿這個未央,劉玉清不得不跪下。
入了正堂,未央徑自找個位子坐下,冷冷一瞥劉玉清,沉聲道:“劉容媛,你好大的膽子,本宮貼身的人都敢動!”
語氣很惡劣,一出口就發難,也不讓劉容媛起身。
劉玉清沉著冷靜道:“回皇後娘娘,那婢子出言不遜,幾次出言侮辱臣妾,臣妾也是迫不得已,隻好替娘娘教訓了那丫頭一下。”
未央頓時一拍桌子,冷聲道:“放肆!本宮的人,你也敢隨意教訓?”
她這一低聲嗬斥,嚇了劉玉清一跳。這皇後,果然是個爆脾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