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下旬,大寒,一年最冷的時候,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
深夜的皇宮,寂靜無聲,隻有搖曳的宮燈一片斑斕,院子走廊和屋頂一片蒼白,突然,乾坤大殿的最高角上,多了一摸妖紅,迎風吹擺,細看之下,竟是一個人。
大手一揮,四方出現許多妖.嬈可愛的娃娃,一眼看去,有二十人之多,每個短小的娃娃都一個樣,白皙的皮膚比腳下的雪還要白,紅衣小裙子比血還要殷紅。
紅衣男人墨發橫飛,冷冽的麵容在夜裏極為慎人,紅色血唇輕啟,陰冷的字吐出:“殺!”
大手一指,巫蠱娃娃們立即向下衝,朝指定的方向攻擊去,如一陣陰風一樣,嗖的一聲就消失在原地了。
下方的禁衛軍不知危險降臨,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一陣陰風過便沒了性命,橫七豎八地倒下。
紅衣男人冷笑,一躍而下的同時散出許多熒熒泛紅的東西,一落下後這些小東西紛紛爬上地上的屍體,不一會兒,地上死透的人便動了。
男人故計重施,將皇宮禁衛軍一批又一批地變成屍蠱人,男人笑了,笑得陰森可怕,大手再一指指向隨意一個偏僻小宮殿,巫蠱娃娃笑嘻嘻搖鈴鐺,屍蠱人紛紛持刀入殿,大開殺戒。
驚醒的宮人四下逃散卻跑不出宮門就一刀劈倒了,血濺白雪,灑下一片片驚魂的妖紅。
男人和巫蠱娃娃站在屋頂上開心大笑,笑得刺耳。
“停下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啊……”未央尖叫著醒來,冷汗直冒,大口喘著粗氣。
一陣寒風砰地把小窗扉撞開,窗外看去,大雪落滿庭,厚厚的一層,冷風呼嘯著灌入小窗,夾雜著窗扉上的雪花飛進來,那雪花幽幽落於塌下,未央看著雪花,似乎由白逐漸染上紅色,就跟夢裏的雪一樣。
是夢,可怕的夢境,未央顫抖地爬下床,披了衣服拿起鞭子就往外跑,跑到宣武侯院子看到守夜小廝,立刻讓守夜的小廝叫去把蘭甜叫過來。
“小姐,這?”小廝不明所以她為何半夜如此行色匆匆,臉色非常不好看,所以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不快去!”未央緊張又生硬的口氣下命令,小廝腦袋一縮趕緊往蘭甜的院子奔去。
“爺爺,爺爺,醒醒……”
宣武侯被未央拉起來,沒好氣地打掉她冰冷的手,“混賬小東西,大半夜的竟做這缺德事。”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倒是利索地下床穿衣服,宣武侯脾氣暴卻也不是糊塗人,未央深更半夜拉起他,絕對是出大事了。
未央拿來衣服給他披上,嚴肅道:“爺爺,現在帶上金吾令趕緊出府去避一避,天一亮就立刻出城去等鎮國大將軍的大軍,我已經叫人去叫阿蘭了,你們二人今晚不能再在府裏呆了。”
“怎麼回事,慶王都沒動靜,你倒是亂了,神經兮兮的。”
這會兒,蘭甜也到了,皺著眉頭問未央:“可是夢到什麼了?”
未央點頭:“離天,他在皇宮裏,慶王一向對爺爺恨之入骨,離天又與我有仇,我怕他們今晚要對宣武侯府下手。”
那個夢,絕對是皇宮正在發生的事情,血濺白雪,怕是要在府裏上演了。
蘭甜皺眉:“他們,你說,他們竟然合夥到一塊去了?”這樣事情可不太好,越來越複雜了。
如今蘭甜傷勢未痊愈,若碰上離天怕是難逃一劫,巫族和神族素來是對頭,離天若知道蘭甜的身份,必是要置之死地的。
宣武侯被二人對話搞糊塗了,“你們說什麼,他們是誰,離天又是誰?”
“離天是我在景夏犯下的仇人,那晚牡丹亭的屍蠱人,便是他召喚出來的,我有預感,今晚,他們要來宣武侯府,所以,你們不能留,離天已經讓皇宮血流成河了,天一亮,慶王也該動手了。”
宣武侯和蘭甜看向她:“那你呢?”
未央胡亂撿了許多珍寶和銀票,用小包袱收拾好交給蘭甜,認真道:“爺爺就拜托給你了,你的傷沒好,不許回來,等皇宮穩定下來後再回來。”
“你一個人留下來?”豈會是離天的對手?“不行,我留下來陪你,我的傷已經好許多了。”
未央把二人拉出來,一邊往門口推一邊道:“放心,我不會直接對上離天的,我去找蕭塵,帝都明天很亂,替我好好保護爺爺。”
連夜把二人推上馬車走遠後,未央轉身直奔元帥府。
未央的身影剛去不久,咯咯嘻嘻的笑聲便緩緩響起,宣武侯府門口便多了一個男人,還有一群巫蠱娃娃。
“殺。”那群巫蠱娃娃樂嗬嗬地衝進府內,再製造一片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