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昏君真是心腸歹毒,難怪你會扶持他。”
若不是看中夏宇哲的暴戾陰狠,玉姬哪會選擇控製他?
“話說回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冷酷無情,奸詐霸道,驕傲自負,狂妄自大,你帶進將軍府的什麼神醫是唬弄人的吧,莫不是要除掉龍玨?”
畢竟龍玨一死,他手下的幾員大將便群龍無首,到時候玉姬和皇帝就能順利將他們軍權攬在手裏,對付夏宇楓就是易如反掌了,玉姬何其聰明,不可能不會想到這點。
“確實,大將軍病重,這是我下手的好時機,但是這個江湖神醫,隻是去查探一番龍玨傷勢罷了,並不會有所行動。”
九月疑惑:“為什麼?”
一向狠辣無情不擇手段才是他的作風。
“他是你父親。”
就隻是這個原因?
九月怔了一下,正因為是她的生父,所以要手下留情?
若龍玨不死,那麼他和夏宇楓兩人聯合起來,玉姬就危險了,但是此時的玉姬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念之情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境。
“謝謝你,妖孽。”
玉姬斜眼:“妖孽?”
九月也學著朝他斜眼過來:“某人的真實名字是什麼,至今未曉。”
這隻腹黑的狐狸轉悠南齊和景夏,肆意招搖撞騙、玩弄權術,肯定不會打著自己真實姓名出來,而且,他的身份和來曆必定掩藏得極深,叫人難以查到。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是站在夏宇楓那邊的,我的老底還不能全盤托出,這也是一種安全保障。”
玉姬心知,若他和夏宇楓打起來,這個丫頭八成是幫著夏宇楓的。
九月和夏宇楓深厚的感情誰也無法替代,這是不爭的事實。
自從九月進了國師府,夏宇楓便每天上門要人,玉姬特地吩咐下人關好大門,誰也不許進府打擾他試藥。
夏宇楓倒是翻牆進來過,但是發現國師府裏院子陣法眾多,一不小心便被困住,然後又被趕了出去。
九月知曉夏宇楓此刻焦急的心情,想出去見夏宇楓硬是被玉姬拉住。
“我要見我師兄,他看不到我安全他不會罷休的,明天他就要前往金翎關點將了,我想跟他告個別……”
這些話,九月說了十來遍,一直重複著。
玉姬悠閑坐下看書,瞧也不瞧九月一眼,良久,放下書本,冷冷看了一眼還在羅裏吧嗦的人一眼,皺眉道:“閉嘴。”
“讓我閉嘴也可以,但是你不可以這麼霸道不講理,皇帝擺明了讓我師兄去送死,以後能不能安然無恙回來還不一定,這一次我一定要見到他,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玉姬無奈,隻得讓九月與夏宇楓告別。
四月落英,將一季春色淡去,楊柳岸邊,徘徊的燕子啼翠了兩岸花木。
夏宇楓乘著紅鬃馬飛躍而來,一個俊俏翻身下馬落在楊柳樹下,淺笑著撥開一簾綠柳,看畫舫上緩緩而來的人。
九月站在船頭揮手,笑顏如花,可瞬間黯然失華,一想到今日一別可能難以相見,心情一下子低落。
畫舫靠岸,裏頭傳來淡淡的聲音:“一炷香的時間。”
九月看來複雜看了一眼畫舫,一躍而起,素色羅裙劃過青柳漣漪,落在柳樹下。
“阿九。”
身手矯健,落地輕盈,再看麵色紅潤唇紅齒白,沒有一絲病態,再重新打量一番確定沒有被虐待的跡象後,夏宇楓接連幾日的擔憂終於消散。
九月笑如梨花。
夏宇楓本該高興的心再次微沉,抬眼而去,但見水煙漫漫之處,精致華美的畫舫安靜停在水泊上,一個勁裝冷顏的掌船人靜立船尾,簡潔的黑衣幹淨利落,蘆草鬥笠把臉遮住了,隻留一抹俏影照應水麵。
這樣一個本不惹人注目的人,卻引起了夏宇楓注意,隻因那人殺氣太重,夏宇楓不得不深深瞥了一眼畫舫。
若沒猜錯的話,玉姬便在裏頭。
一個船夫就想解決他?夏宇楓眼底劃過一抹深沉,他早已知曉玉姬不會輕易讓他見人。
“師兄。”
九月輕聲一喚,夏宇楓收起異樣神情,笑看著她。
隨著夏宇楓的目光瞥了一眼畫舫,九月道:“師兄非除他不可?”
冷麵掌船人的出現,她便知道了玉姬的心思,但是她阻止不了,同樣的,她亦阻止不了夏宇楓。
她也知道,夏宇楓不可能單獨一個人來。
十裏秦淮,雲煙嫋嫋,如此雅致柔美的景致,真的要動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