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聽了也不禁感歎:“是啊,老爺多年來一直有一個心結,就是南宮夫人,南宮夫人什麼都好,對下人更是體貼照顧,跟老爺當年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好景不長,二夫人進門後南宮夫人就一直飽受欺淩,再後來就是南宮夫人背叛了老爺,老爺為此鬱鬱寡歡,一直耿耿於懷。”
“王爺,這邊請。”到了龍玨寢屋,管家給夏宇楓開門。
步入內室,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鼻而來,還有沙啞的沉重咳嗽聲,繞過屏風便看到蒼蒼枯槁的人。
不過幾日的光景,憔悴蒼老了十年,本是身體健壯的中年大將軍,現在就像遲暮病弱的老人,兩鬢斑白的枯發胡亂披散,聽到外頭傳來熟悉的音色便掙紮爬起。
“大將軍有病在身,還是安心躺好。”
夏宇楓上前將龍玨按躺下去,把被子掖好,坐在榻前握住布滿厚繭的手。
“咳咳咳……戰王前來,恕老臣不能起身相迎。”
龍玨言語輕弱,咳嗽艱難,夏宇楓倒了一本溫水喂入口,還輕輕給他撫順胸口氣息。
“大將軍是景夏功臣,三十年來鞠躬盡瘁,令小王敬佩,今大人染疾,小王自當前來探拜,隻因狩獵之時受了點傷,故來遲了,是小王請大人不要往心裏去才是,大人應當好生養病,景夏可不能沒有大人呐。”
不過寒暄幾句,靜坐了一炷香的時辰,外頭遠遠傳來尖細的聲音。
“皇上駕到……”
緊接著是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很快就進了大將軍所在院子。
夏宇楓心裏冷哼,來得可真快,消息夠靈通。
他前腳一來,他就來了,將軍府出事的這些天,可沒見他這般急過。
“參見皇上。”
皇帝進門,繞身打量了一番,並不急著讓屋裏跪著的眾人起身,夏宇楓亦是安靜跪著,隻有龍玨氣息奄奄地躺在床上。
“舅舅,舅舅不必起身,安心躺好便是,朕聽聞舅舅近日染疾,朕派來治病的都是庸醫,這麼些天了,舅舅病情越是嚴重,朕回宮就把他們砍了,舅舅可不能有事,朝堂還仰仗您呢,朕已經全國尋醫了,相信很快能找到神醫紫陌。”
“謝皇上關心,老臣的身子自己明白得很,不必再費心尋找什麼神醫了,怕是不行了。”
皇帝慰問幾句龍玨後才轉頭看向夏宇楓:“皇兄倒是有心,傷勢痊愈就立刻往將軍府跑,很是關心大將軍的病情啊,起來吧。”
夏宇哲高高在上,睥睨一眼夏宇楓,安穩坐上宮人抬過來的貴妃椅。
“大將軍是朝廷重臣,心係萬民,臣隻是擔心大將軍病情罷了,天辰在北方一有動作,南邊的南齊和天越就跟著舉兵,儼然有一同前後夾擊景夏之勢,大將軍久居北上邊境,對天辰比較了解,天辰若犯,除了大將軍便找不出能與天辰大軍相抗衡的大將來,遂故來一探病情。”
夏宇楓開口,正色凜然,不卑不亢。
“皇兄真是關係朝廷大事,這些天在家裏養病不上朝,也能知道邊境異動的詳細情況。”
皇帝黠眼微眯,九月低著頭也能感受到一股陰冷的陰鶩,這個暴戾的皇帝比以前更加陰狠了,話裏藏針,笑裏藏刀。
“既然如此,南齊這邊就指望王兄了,邊關告急,王兄的平南大軍所向披靡,讓敵人聞風喪膽,這回也不會讓朕失望吧?”
“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沒說話,倒是身後的太監拿著聖旨高高舉起,架勢端得挺高,夏宇楓一看就皺眉,隻聽得太監高喊:“戰王接旨!”
一道金黃聖旨,讓夏宇楓三日後出征南下,擊退南齊天越三十萬大軍,皇帝笑抿香茗,逼著夏宇楓立下軍令狀,不破南齊邊危,不容返朝!
夏宇楓袖底下的手握緊成拳,跪著低頭隱忍半天,皇帝以為他要抗旨之時,卻見他安靜接過聖旨。
不破南齊邊危,不容返朝,好一個狠毒的皇帝!
九月氣不過,卻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是要逼走夏宇楓啊,戰事若起,誰知道要打幾年?
隨後,皇帝將十五萬兵權交還夏宇楓,這十五萬平南大軍兵馬本來就是他的,可他就算英勇無敵,如何能與南齊和天越的三十萬大軍抗衡?
這十五萬平南大軍,一直留駐在皇城外圍,皇帝也頗為擔憂,這畢竟是與戰王出生入死過的人,對戰王忠心耿耿,萬一不受自己控製可就危險了,還不如一並打發走的好。
這是一場凶險萬分的戰役,生死難料,而不接旨更是死路一條,皇帝這是要借三國夾擊景夏之機,要夏宇楓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