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林中淡淡白霧繚繞。
一襲血紅衣袍隱隱約約顯露在月光下,一雙陰冷犀利的瞳眸隱藏在鬥篷下,隻覺一股寒意刺來。
一陣冷風刮過,衝淡了白霧,洞口處慢慢現出一個欣長的身形。
站在樹影婆娑的暗夜中,如夜之鬼魅一樣,抵著頭,手中還拿著箭弩,顯然剛剛的冷箭是他放的。
“是他!”
玉姬環著九月的手緊了緊,曾在半路截殺他的神秘紅衣人,身形招式如同鬼魅,全身陰冷嗜血,猶如暗夜之鬼煞。
九月緊緊抱著玉姬的披風,突然出現的紅衣人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太強烈,冷得她頭皮發麻,這詭異驚悚的感覺有點熟悉,似乎哪裏見過,卻有沒有印象。
這家夥來者不善,比玉姬還要危險,九月不禁往玉姬身邊挪了挪。
“乖乖呆著。”
玉姬握著九月的手,偷偷將一把精致匕首塞給她,紅衣人身影一動,玉姬也跟著追出去,二人一塊消失在幽暗的洞口。
紅衣人一走,周圍煞氣立即銳減,九月想跟著追出去,走了幾步又折返,坐下來添柴烤火。
他的死活,與它何幹!
“被人拍死才好,幹嘛要幫他。”九月氣呼呼罵著。
三番兩次想加害於她,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她的傷都是被他害的,若不是他蠻橫霸道將她搶回十裏翠竹,她就不會被一個婢女陷害。
十裏翠竹十裏居的正南方向出來,是一個詭異的密林,曾經繁華奢靡的十裏翠竹煙花之地,一夜衰落。
十裏居出來的密林重重詭異,先是碰上殺機重重的陣法,破了陣法出來她便迷了路,誤打誤撞遇上傳說中的吸血騰蛇,被那怪物追趕半天險些送命,她落到這步田地,拜他所賜!
“賤人死了活該,老子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她拿著柴火敲打著火堆,心裏極度不平靜,暴躁煩悶。
“該死的!”終於,九月拿著匕首站起來,氣呼呼向洞外尋去。
“老子的仇人自然該由老子收拾,他的命該我來取!”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一陣陰風將篝火撲滅,九月頓時緊貼牆壁警惕,拽著匕首準備出鞘。
洞口處唰唰唰,幾道暗影從暗林裏蹦出來,鎖住九月,明晃晃的大刀反射出清冷的月光。一股作惡的腐屍之氣飄來,九月打了一個寒顫。
難怪剛剛驚悚壓抑的氣息那麼強烈,神秘人走了都不能完全消散,原來還有一批人隱藏在暗處,她和玉姬嗅不到其他人的氣息,不是周圍沒有人,而是他們不是人!
匕首出鞘,在月光折射下,是潰爛見骨的爪子,上麵爬滿了屍蟲,破爛的衣裳上是腐爛掉的臉,稀疏披散的頭發下綴著瑩瑩紅光的瞳眸。
見鬼,這批怪物從哪裏冒出來的?
一陣詭異的鈴鐺響起,幽遠,清脆,似乎充滿了魔力。
九月聽著鈴鐺之音感覺一陣頭疼,好像有人拿針紮著她的天靈蓋,一下一下有節奏戳,一次比一次深入,仿佛要把她腦袋破開一般難受。
此時,他們開始動了,緩緩向九月逼近,大刀齊刷刷朝她砍來,九月帶著傷在地上打滾躲避,艱難地展開身形拚殺。
大刀迎頭砍下,九月匕首一劃將近臉的利器削去一半,驚險避過一刀,手心傳來麻麻的疼痛,提醒著她腦袋還算完整。
好鋒利的匕首,玉姬用的東西就是精品,夠銳利,削鐵如泥。
來不及多想,九月撲身迎上麵前的人,奮力將人踹倒一匕首將頭顱刺穿劃裂,卻不料背後空虛,一陣頭疼的同時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被砍了一刀。
翻滾在地,渾身劇痛,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十來把大刀從頭上劈來。
洞外一顆大樹上,紅衣娃娃努力一手搖著手鈴,一手拿著稻草人偶,背著光看不清麵容,發出嘻嘻的孩童笑聲。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從洞裏發出,跟著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乍現出來,轉眼消逝,同時,隻見紅衣娃娃手腕上的鈴鐺突然破碎,稻草人瞬間燃燒,貼著“九月”二字一並化為灰燼。
娃娃震驚地甩掉手裏的東西,倉皇失措地從樹上落下,慌慌張張爬起來,朝洞裏砸了一個瓶子,發出蒼老低沉的嘶啞之聲:“咬死她!”然後瞬間消失在原地,如同一下子蒸發掉一般,無蹤影。
九月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如同狼牙穀危急時刻突然爆發一樣,這次也是一樣,被控製的屍蠱人被她震開,盡數倒下,如脫離控製的落葉,安靜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