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一揮爪子連帶著呼呼風聲,將蒙麵人刮得連連後退,撲過來的蛇被一爪子拍飛。
蒙麵人近不得白虎半分,反倒惹得一身灰,遂氣憤卷袖而去。
九月揮著拳頭追後麵嚷嚷,張牙舞爪,“臭不要臉的,別讓老子再碰見你!”不然就拍死你!
夏宇楓尷尬撫額,這麼一個粗魯凶悍的師妹,竟是自己嬌慣出來的。
九月自小生活在鳳鳴峰,與世隔絕,為了夏宇楓女扮男裝混進軍營,三年來,一直混雜在一群粗魯的大老爺們之間,學得一身臭習慣,從純淨不知世事的小丫頭,變成粗魯凶悍的臭小子。
“咳咳,小九月,本殿記得下過嚴令,不許你出營,違抗了是要被丟回鳳鳴峰的。”
身後涼涼的一句話,九月隻覺小腦瓜後半殼一陣陰風吹過,好冷。
“師兄……”九月換了一副可憐模樣,抱著夏宇楓手臂嗚嗚哽咽。
“我夢見你一身是血,怎麼喊你都聽不到,我怕再也見不得你了,所以嗚嗚……”
雖然知道是假哭,說的話也半真半假,但夏宇楓臉色已經稍緩。
若不是擔心自己小丫頭怎麼會以身犯險?就知道即使下了死令也留不住,縱有十萬大軍攔著,她也千方百計要飛出來。
白虎一副得意洋洋地蹭著九月腰身,齜牙咧嘴邀功,驚得夏宇楓飛身退後三丈遠。
九月笑嗬嗬道:“師兄,這是我弟弟,叫小白。”
白虎在九月麵前顯得乖順,夏宇楓放鬆下來,打量一番眼前怪異的一人一虎:“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禽獸親戚,我怎麼不知道?”
他知道他這個師妹古靈精怪,卻沒想到會認一隻老虎為兄弟的。
似乎嚇得不輕的李燕兒在一旁瑟瑟發抖,她的可憐兮兮夏宇楓沒有留意到,因為九月的出現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瞧見那雙暗藏寵溺的眼神,李燕兒突然梨花帶雨撲進寬厚的胸膛裏,委屈啜泣。
被人緊緊抱著,夏宇楓這才恍然想起這嚇壞的姑娘,一邊輕聲哄著一邊尷尬看向九月。
九月捏得關節咯咯作響,臉都綠了,想一把將人推開被夏宇楓攔下:“她受了不小驚嚇,也受傷了。”
藍色衣裙上沾染了一絲血跡,似乎在方才危急之時被樹枝刺傷了。
九月咬牙,哪裏跑出來的嬌貴小姐,荒山野嶺的不是美女蛇就是狐狸精!
她的師兄也敢亂碰,氣死她了!
九月腮幫鼓得紅紅的,一路上不發一言,一直瞪著夏宇楓以及他背上的人。
就因為狐狸精害怕就趕走她的白虎?
就因為狐狸精腳上有傷就必須親自背著?
氣呼呼回到軍營,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人告了一狀,接著就被五花大綁地架了起來。
軍師文博一個示意,一小將便擲地有聲陳述九月所犯之罪。
“跪下!”
夏宇楓厲聲厲色地嗬斥,九月跪著,將幾天來的委屈和悲嗆埋於垂首間,聽著夏宇楓的咆哮。
“違背軍令,該當何罪?”主帳兩側的大將全都連忙規勸,“殿下,請息怒。”
“小將軍隻是年少氣盛,擔心殿下的安危才會莽撞行事,請殿下不要責備小將軍。”
“全都退下,不許為她求情!”夏宇楓一拍案桌,將茶幾震碎,茶水灑了桌上擱著的軍書。
“年少氣盛?年少就可以違背本殿的軍令?氣盛就可以胡來?不聽勸告私自帶人出去,三十親兵全葬身琅琊穀,就一個年少氣盛莽撞行事了得?”
“三番兩次不聽勸告任意而為,這次若我再姑息如何在軍中立威!”
眾人退後一步,夏宇楓平時多護著九月,她的諸多荒唐惡搞之事皆是嗬斥幾句就不了了之,這回可見是動真格了。
“違背軍令者,斬!”
頗有威嚴話語擲地有聲,不少將士立即跪下求情,將九月如何機智謀略得當將敵人引入包圍圈,神機妙算多次背後突襲,將南齊打得落花流水的輝煌事跡,全都歌功頌德了一遍。
九月安靜抬頭,沉聲道:“末將罪該萬死,國無法不立,軍無令不興,請殿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