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中間凹陷進去的車頭,再看向那個一臉狂喜的侄子和侄子身前不住撓頭憨笑的男人,當然,還有那個莫名流淚而後一臉平靜、默然不語的女人,張大山隻感覺自己仿佛身置夢中一般,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老眼昏花,是時候去精神病院谘詢下自己是否得了妄想症啊什麼的了,人,怎麼可能阻攔的下70邁行駛的機動車?
“你是怎麼做到的?超人?你是不是看到我資質奇好想要收我為徒特地在這裏等我的,我早就覺得我異於常人,今天看來果然如此啊!”逸塵看著身前喋喋不休的孩子,隻能撓頭憨笑。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麼?”身後傳來穆欣的話語讓逸塵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還未等他問了什麼,穆欣就獨自走向那個車前目瞪口呆的老伯身前攀談起來了。逸塵感覺自從自己從剛才的暈厥中醒來,就發現身前多出了一個老伯和一個孩子,至於暈厥前發生了什麼,他全然記不得了。
但看著眼前激動不已的孩子和穆欣不時候飄來的驚疑的眼光,似乎是什麼讓人感動和驚喜的事情,直到從身前這個名為張宇的孩子口中知道他徒手停車的情況後,他依然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而從隨後的事實也仿佛證明了他們全都老眼昏花,根本不存在這麼詭異的事情。
“我就說這是不可能的嘛,果然是老眼昏花了。”看著身前毫無破損的車頭和車旁呼哧呼哧試圖搬動一塊百來斤重的石頭的名為逸塵的男人,再看石頭那紋絲不動,仿佛生根一般的樣子,張大山總算感覺自己正常了,可以告別和精神病院流著口水四處要糖的病友一起挖泥巴的尷尬情景了。
夜空中繁星若塵,夜風濾過院前的楓葉奏鳴出的沙沙聲十分單調,被涼意驚醒的逸塵透過陽台門看著穆欣清瘦的背影,不知為何鼻頭有些酸意翻騰,兩個以夫妻名義借住在張大山家的二樓這間臨陽台的小屋中十幾日了,穆欣除了如以往教授他一些知識以外就再沒有和他說過話,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笨拙讓穆欣惱怒,但在此刻,他覺得有必要問問穆欣更多關於自己的事。
“穆欣?”恍然間穆欣看著眼前帶著關懷神色看著自己的逸塵,一刻間有些呆了,直到逸塵又在臉上綻放出失憶以來常常出現的標誌性的憨笑時,穆欣內心翻湧的苦澀如狂潮般還是把她推回了現實,她也不說話,隻是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我能不能問點事呢?”逸塵莫名的有些不敢直視思琪的眼睛,隻能將目光移開放到星空中,思琪看了逸塵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你想問那天遇見張宇時,發生了什麼,是吧?”看著逸塵肯定的點頭,穆欣也倚靠著陽台的石護欄,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想留在這裏麼?逸塵?”
“想!”逸塵是第一次這麼肯定的回答,而後似乎有什麼沒有說完的,憨笑的看著思琪道:“不過要有你陪著我!”
“隻要以後你不笑,我就一直陪著你。”穆欣話才落地,就看到逸塵臉上浮現的憨笑越發惹人哭笑不得了。
“說過了,不準笑!”
“我們去哪裏?思琪?”初晨微涼,清晨就被拉起的逸塵睡眼惺忪,這是第一次穆欣不準許他睡懶覺,而是在張大山左側不足平方三米的石屋中就這麼安置了下逸塵,然後還是那雙杏眼美眸,卻在這時透露著萬般柔情,嘴角略微上揚後,說道:“記得答應我的不準笑,不準說話,也不準出來,能做到嗎?”
“那我什麼時候能出來?”逸塵疑問道。
“我出去以後逸塵就數數,數到一萬就能出來了。”穆欣如是說道。
逸塵從來沒有反駁過穆欣說的話,在他的記憶中仿佛是如此,但是這時他似乎隱隱約約感覺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同意這個囑咐,但卻找不到一點理由,撓著頭的逸塵還是憨笑著點頭了,穆欣卻沒有打斷他的憨笑,隻是抱住了他,直到感覺背部漸濕的逸塵以為天上降雨時,這個擁抱分開了,還是那個微笑著的穆欣,走出了石屋,輕掩上了門。
耳邊那句好好照顧自己尤在耳邊,但自房門關上那一刻,仿佛永隔!
穆欣自早上驚醒後就發現這個世界有強於自己的靈魂的人朝自己等人趕來,她思量了許久,決定不再如以前那般躲在他們的身後,這次,要由她穆欣來保護對她來說重要的人。穆欣就這麼站在張大山的院子中,等待著將來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