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五次人口普查開始了,李鎮長安排諸葛雄起全部負責這項浩大的工作。
準備了半年,作了培訓試點以後,在標準時間,全鎮進行了登記普查工作。這登記工作一開始,諸葛雄起就是兩個月沒回家。
兩個月沒回家,這讓人有點不可思議。家就在幾十裏以外,真的沒時間回家麼?就是真的沒時間回家,兩個月之內,也應該在某個晚上回去,早晨再來。其道理就像這條單身女人的精典名言一樣:即使真的沒有男朋友,也應該在家準備一個避孕套。
林梅當然要懷疑。在床上被裏的時候,諸葛雄起就是很狂,因此林梅送他一個“大騷狗”的光榮稱號。誰人相信一條大公騷狗突然會變成性冷淡?不可能。
林梅心中想得最多的是,諸葛雄起這個雜種才不會閑著,有吳老師在那呢。那個寡婦,人家說守寡的寡婦勝過毒太陽,這毒太陽,正好退大騷狗的火,兩個棋逢對手。
吳老師是誰?鎮中的一個英語老師,一個離婚幾年都沒再婚的女人。諸葛雄起對林梅說在跟她學習英語,林梅從此妒火中燒,便時時說他們有一腿,肯定不是學習英語那麼簡單。
害得諸葛雄起再不敢找吳老師學習英語了,但是林梅卻不再放過他的這事,總是把他們的關係往那事上想。
林梅想起諸葛雄起這麼長時間沒回來,哭過,但是她沒有來。
她隻是在接到諸葛雄起打來的電話後,淡淡地說:一口新挖的毛坑也隻香三天,難道會香三十多天?你要自覺,無趣了就回來。
諸葛雄起聽不懂。
那天是星期天下午,校場村的康書記來到鎮上找人,一下見了他,道:諸葛雄起鎮長,你在值班,沒有回去?
他道:我在加班,人口普查開始後,老實說我快兩個月沒回去了。
康書記道:不可能喲,兩個月,你都把自己憋得住?
他道:真的呢。
康書記道:為什麼?
他道:為這人口普查,我已經挨了一次罵。這人口普查縣上的主管單位,剛好是我過去所在的局。我負責這項工作,大意了,許多事沒認真做。他們來檢查第一個階段的工作時,我們鎮沒有房子,沒有抽人,沒有文件,沒有經費,整個兒就是什麼沒做。哥兒們回去給局長一說,局長給主管縣長一說,縣長隻罵向書記和李鎮長,向書記罵我一頓,李鎮長再罵我一頓,我差點羞死!
康書記道:這麼嚴重?
他道:嚴重得很呢。這人口的登記普查階段,是第二階段,是重中之重。這麼說吧,我們登記了,複查了,自己說沒錯了,縣上的人再來抽查。這麼大個鎮,他們分成三個小組來查一天,隻要查出三個人漏登了,全鎮的普查登記就不合格,就得重新登記一次。你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嗎?
康書記道:不知道。
他道:現在鎮上為普查這事已經花了兩萬元,主要是二百多個普查員的工錢,就是說,得再花兩萬元。
康書記道:那向書記李鎮長不罵死人。
他道:我麵子也丟盡了。
康書記道:縣上的人過去既然是你的同事,他們會放你一馬的。
他道:放個屁!我已經挨了一次罵。他們作為我的同事,我沒事,他們不高興;我有事,他們才高興。這就是哥們嗬。哥們整哥們。
康書記道:那你得小心。
他道:所以我近兩個月沒回家了,一個村一個村去複查。我的感覺真的是好像肛門前夾豌豆,生怕一放屁,掉出三顆來。
縣人口普查辦驗收了鎮上的人普查工作,合格,資料十幾箱上報了後,諸葛雄起才鬆下一口大氣。這個星期,該回去了。
因此,星期五的上午,他早早地給林梅打了電話,說兩個月的長相思,互守空房的苦難日子,今天結束了。
下午四點,他搭上了回縣城的車。
車子開出三十裏,辦公室打來電話,可李鎮長從縣上開會回來了,馬上召開鎮幹部、村幹部緊急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