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沉默了一會兒,對於兒子願意稱呼他為“爸爸”這件事也並沒有說什麼負氣話,而是用商量的語氣對麵前的小家夥說道:“兒子,我們現在可能暫時不回那個家了,你這幾天也暫時不回見到奶奶了,我呢,和你……爸爸之間出了一些問題,現在還沒有溝通好,大人也是人,也是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接受,去調整,你可以先給我們一些時間去處理嗎?”
有些時候就需要坦誠相待,友情愛情是這樣,親情亦是如此。
兒子已經長大了,她有些話可以選擇不說,但是她已不想再撒謊。
“可以。”方清很享受被人看作是大人的感覺,同時他也會笨蛋媽媽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感情擔心,“你上次不還在外公外婆和奶奶麵前正式接受他的求婚了嗎?嗯,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一個未滿十周歲的小孩子口中講出的。
不過方清話雖這麼說,麵子上也是理智沉穩,但是打心底卻不想讓笨蛋媽媽和那個男人分開。
自從上次那個男人當著親人的麵向笨蛋媽媽求婚,那些話雖然他聽得一知半解,但是他能看得出,他是無比真誠的,而笨蛋媽媽也是歡喜的。
他想要為她找一個讓她歡喜一輩子的人。
親耳聽到了兒子的支持,婉婉心中充滿了欣慰,牽起兒子的手,大步大步朝校門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堅定有力,仿佛無論擺在她麵前的是什麼樣的困難,她都不會再怕了。
顧北澤你有多遠滾多遠吧,我有兒子,以後才不需要你呢,你就和你那大集團的千金狼狽為奸吧,你這個渣男!
剛走出校門口,婉婉就碰見了那個渣男。
他一下車,後麵的車輛上也下來了許多記者,如餓狼撲食一般紛紛圍上來拍照,也有不明所以的路人看到這一幕圍了上來,一瞬間就把校門外搞得水泄不通。
透過人群,婉婉看見聚光燈下的他戴著墨鏡,四下望著,似乎在找什麼人。
可能是被周圍吵鬧的記者弄得有些煩躁,他今天的態度很不耐煩,還伸手推了幾個記者,也不怕某些無良記者碰瓷。
他突然轉頭望向她所在的方向,婉婉心下一驚,剛才的冷硬和決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現在恍惚間覺得自己就是個帶著孩子離家出走,又因為負氣而不願被出門尋她的丈夫找到的已婚婦女。
見他似乎鎖定了方向,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婉婉慫了,落荒而逃一般對身邊的葉冰藍說道:“我們先走,等我整理好情緒再找他算賬!”
在最後婉婉還想守著她搖搖欲墜的傲氣。
葉冰藍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婉婉細微的表情她都能看出了區別,更別說看到現在有些不知所措一臉想逃的婉婉了。
在這緊急又嚴肅的關頭,葉冰藍莫名有些想笑。
不管再冷漠的人,麵對某個特定的人,可能就是硬起不起來,比如請離和顧北澤,也比如她和明山。
眼見著他的女人又要棄他於不顧,顧北澤叫出了她的名字:“鍾請離!你敢走試試!”
字字鏗鏘有力,話中的威脅似乎又帶著幾分寵溺。
在一旁看戲的葉冰藍心裏想著,這下好了,該硬氣的人不硬氣,該服軟的人卻硬氣起來了,明明今天淩晨給她打電話詢問她請離在哪兒時他還是一副積極認錯的低姿態。
倒不是她有閑心看戲,而是她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意識到一點,那就是不管他們兩個人怎麼鬧都不會真正分開,還有讓她們生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顧北澤,而是喬央央,顧北澤無非是一個附帶著生氣的貨色。
婉婉見狀也就沒有上車,一副灰頭土臉的樣貌,仿佛打了敗仗一樣。
他強硬地不讓她走,她還就真的不敢走。
不像淩晨的時候,他百般認錯,求她跟他回家,她卻怎麼都不肯。
婉婉心中那個苦啊,難道是這樣的他,讓她覺得他更有魄力?
讓兒子上了車,又讓葉冰藍控製住柯柯,婉婉表示自己會好好和顧北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