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愣神，然後說，“看什麼看，過來挖坑。”
挖坑？從二樓拋物線而來的夜無霜愣住，挖一個坑？還是挖兩個坑？埋一個情郎？還是要把他一起埋了？
“我想要他的骨頭，你有什麼好辦法？”
女孩子的聲音，冷靜，又漠然，她本來抱著的死去的男人，被扔在地上，形如，玩物。
夜無霜不知道本來該要死要活，或者說是他以為應該要死要活的場麵，為何會這樣。讓他看的隻覺極不舒服。
失去愛的人，應該哭，痛徹心扉。甚至，存死相隨的意誌。而不是考慮如何加速屍體的腐朽。
“你……”夜無霜頓了頓，一隻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不該這樣，我們給他挖個坑，埋了，就結束了。”
“結束？”紫蘇甩開夜無霜的手，笑得快趴下，問，“怎麼結束？死了一回的人是我，他現在死了也會活過來的對嗎？這個世界死啊活啊的跟做遊戲一樣，全都可以重來的，對不對？”
少年被這一串質問弄的不知怎麼回答，他確實不擅與人交際，尤其女人。老的小的都是麻煩精。於是拿起鋤頭，賣力地挖坑，不去理歇斯底裏的女孩。
但是，他隻刨了兩下地，就停住了，連他都嫌自己囉嗦矯情地說，“後來怨恨那麼深，隻因當初相遇那麼美，你別恨他啊，做人要往好處想。”
“沒好處。”女孩刨了兩下地，頭也不抬地說。
“你從中學到了很多。”夜無霜聳聳肩說。
“沒有。”女孩冷冷地說。
“多戀愛讓人成長。”夜無霜換了個角度說。
“沒有。”女孩還是專注於刨坑。
“你獲得了一個皇帝幫你刨坑的特權。”
“我更想獲得蕭別打皇帝的特權。”
……
夜無霜汗顏，他確實不擅長交際，三兩下就被噎得無話可說，隻好挖坑挖的更加賣力。
“你有個哥哥？夜長明？”女孩忽然問。
挖坑的少年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沉沉地點點頭。
“那你應該懂我的感覺……”
天邊有破曉的陽光，白的像是秋日的霜。女孩站在少年身邊，對他說，“你看，春天來了。”
馬背上，是兩個人。
紫衣少年，還有黃衣少女。
“一個月後我們回來挖他。”
“你做記號沒有，別回頭找不到了。”少年好心提醒，又問，“什麼時候你到朕國家來？”
“你為什麼不能到南唐住？”女孩反問。
“朕不在雲滄，蕭別一個人弄不來，他沒有朕不行。”少年鬼話連篇。
“蕭別會聽你的？別逗。”女孩嗤笑。
“朕與他，關係複雜，他控製朕，但朕也控製他。”少年努力解釋，他可不想這麼丟麵。
“你是他權力的源頭，而他淩駕在權力之上，這就是俗稱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看得更遠，遺憾的是你是那個被踩的巨人。”
夜無霜就知道，女的天生就是能說會道、牙尖嘴利，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朕未必會讓他一直踩著，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也是一句俗語。”半晌，夜無霜終於組織好語言，對著女孩信誓旦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