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然點點頭道:“斷腸草是一年一生的藤蔓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質是葫蔓藤堿。具原書上記載,吃下後腸子會變黑粘連,人會腹痛不止而死。幸好這次那些刺客,是將它的毒汁塗在了箭鋒上,所以才沒有讓皇上當場死亡。這些藤蔓在我們西夏的古籍書裏本是很少見的,而前幾年在討伐“金放”一個小國時,那裏的將士為抵我西夏派出的精兵,便用此物的毒汁浸染在了箭鋒的頂端。“
“那後來呢?”
“後來,金放被聖上降服,那些殘王敗寇也就此收編。按理說,這斷腸草也很少被人提及,可這一次,這些來路不明的刺客卻用此物來毒害娘娘,這真是奇異至極。”
“我問你,斷腸草現在是否能在各大藥鋪買到?”
張士然望著皇後娘娘那張冷然清秀的容顏,驚怔的搖搖頭:“此物毒性太強,聖上當初就算降服了金放,也不讓這些邪氣藥物流入西夏。那些藤蔓按理說應該絕滅了啊,這…...”說到這裏,張士然似又想起什麼,那像枯皮下的渾濁眼睛徒然瞪大。
“張公公,你知道些什麼嗎?”秦錦梨看在眼裏,又把重點投向他的身上。
張士然臉色大變道:“前陣子司馬宰相受審時,他在戶部任職的外甥曾去過金放。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聖上龍恩浩蕩,都要對這些降民給以許多豐厚的物質,以抵消他們滅國所帶來的怨恨之心。而這個任務,每次都由丘謹丘大人執行。難道,此事跟他有關?”說到這裏,張士然意味深長的望了秦錦梨一眼。
秦錦梨方才還冷冰的秀顏,此時已經被一股無名或是譏諷之色所渲染。
當下,她錦袖下的十指越握越緊,良久才吐了一口氣道:“丘謹?”
“如果說此事跟司馬大人有關,可現在他已經不在京裏,而且司馬家的那些餘孽也…..”
“別忘了,還有一個人,丘謹的表妹是誰?”
“啊?麗妃娘娘……”經這樣一說,張士然似乎已經順藤摸瓜的知道,迷題仿佛浮出水麵,刹那間,臉色豁然明朗。
“不錯,我早該想到是她了。”秦錦梨惱恨不已,她自以為在宮中不曾樹敵,但她忘了,一直在暗中嫉妒她想置她於死地的麗妃,怎麼可能不害她呢?隻是,她一直忽略了她是凶手的原因,那是因為她父親剛受了如此大罪,皇帝仁厚才讓她沒有受到任何牽連傷,可是她沒想到,麗妃還會在這節骨眼上,還要對她下這毒手,她,實在太狠了。
“娘娘,經你這樣一說,老奴突然想起來了。前幾天,司馬大人受審,麗妃曾出宮一次,說是探望罪父,途中是由丘謹陪同,想必這表兄妹二人,定商議了什麼,昨夜刺客一事,跟他們定是脫不了幹係。”
秦錦梨聽完,咬住薄唇的牙齒幾乎氣得打顫,半晌才將袖袍下的玉指鬆開,冷聲道:“擺駕紅袖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