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一句一句的描述,秦錦梨的心就算再硬,此時也不由得融化了。 這個男人,原來真的喜歡自己。
望著他那樣癡迷又哀怨的說著關於自己的一切,她的心仿佛不再跳動,隻能隨著他的音容,一點一點的迷失。
“隻是,她再也不肯給朕機會。不願讓朕靠近她,不讓朕碰她,也許,要不是礙於朕是當今皇帝,她恐怕連話也不想與朕多說吧。白禾,你說是嗎?天底下,也隻有她會討厭朕了。”
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的詢問,那眼中彌漫的悲傷,猶如冬季 的晨霧。
她驚慌的搖了搖頭道:“也許不是吧,皇後肯定不是討厭皇上的。”方才在坤寧宮時,他還那樣有自信的在她麵前說要得到她的身心,想不到到了這裏,他竟然會對一個卑微且“醜陋”的歌姬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皇上,會在一個下人麵前表露了他所有的情緒與不自信,看來,他真的並非她想像中的那樣堅強與冷酷。他,也是人,也需要找人傾訴心事的。
“不是討厭,那是為何?她總是那樣的防備朕,逃避朕,難道不是因為討厭嗎?”他越發憤激的說著,眼神陡然由痛苦變得惱怒。
秦錦梨忙揮了揮手道:“她可能是不習慣,你想想啊,皇上以前那般的冷落她,此時又對她如此嗬護疼愛。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
秦錦梨一邊說,心中暗思,原來他也有如此偏激不自信的一麵。看來,平日裏在自己麵前表露出的自信與霸道,都是裝的。想到這裏,不由會心一笑。了解到了他的內心,她覺得他,還真像一個大男孩。
“為何會接受不了,難道朕對她好,還有錯嗎?你可知道,別的妃嬪都是求之不得的。”
他再次怒然反問,眼裏滿是不甘,在不甘的同時,仿佛又有一絲委屈。
看到他受委屈的模樣,秦錦梨就更想笑了,那種發自內心喜悅的笑意讓她覺得渾身好舒暢。
“皇上不是說了她和別的女子不同麼?既然不同,當然就不能要求她和別的女人做出相同的反應啊。”
即墨修聽罷,激動的情緒這才稍稍有一絲消停。他癡怔的望著遠處好一會,驀地轉過身,似豁然開朗的望著秦錦梨道:“似乎有些道理。”
秦錦梨淺聲笑道:“不是似乎有些道理,而是很有道理。”
他這才釋然的點點頭:“不錯,可能是朕想錯了吧。白禾,謝謝你,朕,總算有些明白了一些。”
“不用謝,能幫助皇上排憂解難,是奴婢的職責。”
望著被黑紗遮去的容顏,那雙狡黠清澈的雙眸瞬間讓他有些失神,那雙眸子很美,仿佛帶著無盡的靈氣,指引著他往更深處望去。
秦錦梨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埋下頭道:“皇上在看什麼?”
即墨修驀地回神:“朕覺得,這雙靈眸,有些似曾相似。”
秦錦梨驀地嚇了一跳,當下害怕被對方看出點什麼,忙起身背過臉去:“皇上,時辰不早了,奴婢該回去了。如果晚了,西樂坊的宮宮查房,到時候奴婢若不在的話,怕是又該挨罵了。 ”
“等等……”當她剛邁出兩步,對方又伸手似不舍的欲要阻止。
“皇上還有事嗎?”
他沉穩的點點頭:“朕閑暇時,招了幾次西樂坊的歌姬舞女獻藝,為何朕都沒有看到你?”
秦錦梨聽完,心驀地被受驚嚇。這些天,他竟然在找自己,天啊,要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西樂坊的歌姬,而是騙他的那該如何是好?他身為皇帝,心情好說不定放了她,心情不好,定她一個欺君之罪,那她不死無葬身之地?
“皇上,奴婢長得醜,隻是退居在幕後填詞寫曲,由漂亮妖嬈的歌姬們為皇上獻唱。所以,皇上看不到奴婢,那是理所當然。”
“是嗎?”
“是的,所以,如果皇上真的看得起奴婢的話,就請皇上不要再尋找奴婢了,奴婢自當每個月會出現在這裏陪著皇上,還請皇上滿足奴婢這個願望。”
“這……”
“如果皇上不答應,奴婢就自此消失,再也……”
“好,朕答應你。”不待她說完,他便匆急的上前一步,滿是凜然的回答。
她滿意一笑,點點頭道:“那奴婢就謝過皇上了,天色已晚,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白禾……”望著那抹黑色嬌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即墨修本欲再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隻能滿懷惆悵的站在原處,久久凝望著無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