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驚訝地說;不會吧,那麼小就厭世了?這大嘴病到底是什麼病呢?
布雅說;我也叫不上來,好象那時候總有一些小孩會生這個病,酷熱的六月天,我卻還穿著長袖棉背心,奶奶說;我不能脫,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正常人,我一脫病就越發嚴重,我體內燥熱出汗,麵部卻因為神經痛的冷嗖嗖,手心發涼,雖然我懷疑我的不正常是否和穿的不正常有關係,但是我很乖,即使奶奶白天出門幹活,我仍然願意蒸桑拿那樣裹著棉背心靜靜地坐著發呆,我想我當時肯定傻透了,院子裏有很多小夥伴在玩跳皮筋,我不能玩,我一玩就咳,我一咳,就咳出血,我一咳出血,我奶奶就哭,我想來想去我奶奶的眼淚最讓我受不了.
米娜說;那麼小,那麼多病,這肯定是和穿的有關係啦,小時候很多病都是被大人捂出來的.布雅點點頭;好象是有那麼層原因在裏麵,傍晚了,奶奶還沒回來,我站在大樹下,看夕陽的光輝漸漸褪去,我的"大嘴病"使我不能隨意的張大嘴,可此時,我好餓,我好熱,可我又感覺天暗下來的刹那好冷,我的思維告訴我;我活的如此狼狽,又活的如此卑微,就像漸漸隱去的斜陽,無望留住.我在失望之餘突然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倆耳光,然後我扯著嘴巴使勁地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並開始肆無忌憚的號啕大哭,在皮肉的腫脹中,我嚐到了被撕裂,酸痛,以至後來索性故意扭動著脖子,晃著腦袋,天,竟處於麻麻的舒服狀態,我的肺好象也蘇醒了,喉嚨奇怪的咕嚕聲也消失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病魔其實沒那麼可怕.
米娜說;聽上去有點阿Q,可我咋感覺那麼沉重呢?我的童年比起你好一點,還好我的父母在我18歲離婚的,要不然我童年的命運也有可能和你一樣,疾病,哀傷,還有點阿Q精神.
布雅說;人的自我肯定,來自於一次次戰勝自己對某樣事物的恐懼,於是,自那天起,在夜深人靜時,我像一隻剛從原始森林裏跑來的猿,對著倉穹一遍遍地呼喊我自己才聽的懂的心聲,從此,別人不再說我說話聲音像蚊子叫一樣,細小微弱,而我的眼光中也憑添了一份白天不懂夜的黑的超然.那年我7歲,我在廣播裏學會了問一句普通話"命運是什麼?''後來我學會了回答.
我答;命運就是"大嘴病",你不抽它,它就腫的越高.
哈哈!哈哈...米娜見布雅在回答那句話的時候,還故意意猶未盡地揚了一下眉,她不禁笑的喘不過氣來,她斷斷續續地說;你...你...這是哪門子邏輯哦...哎呀...笑死人了!
嘿嘿...嘿嘿...忽然,在米娜的笑聲停止後,還有一個人正怯笑著,布雅和米娜轉頭,看見米娜旁邊的男人也正忍不住自我陶醉地傻笑著,於是,米娜也故意大聲地幹咳了一聲,以示警告,男人見米娜倆人正挑著眉瞪著他,他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啊...二位小姐...別那樣看著我哦,我隻是...隻是吃了些大蒜,所以...所以...今天屁特別多.
聽那男人這麼一說,布雅和米娜剛才還以為男人一直偷聽她們談話,這會兒,還真有股難聞的臭氣一陣陣熏來,她們不禁捂住了鼻子,並緊緊地閉起嘴巴,甚至連呼吸都不再那麼頻繁,生怕一不溜神的呼吸,把臭氣帶進肚子裏,米娜誇張地憎惡表情,使布雅暗暗為這男人捏了一把汗,布雅看著米娜,好象用眼神詢問;你總不會因為別人放屁,而揍別人吧?
米娜搖了搖頭,顯然她是看懂了布雅的要說的話,她放下捂住嘴巴的手,貼進布雅的耳朵說;這要是在讀書的時候,這個人如果是我同學,我肯定修理他了,誰叫他亂放屁,一點沒有紳士風度!
布雅抿嘴笑著,她輕聲地對米娜說;得了吧,就你那樣,還說別人呢,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沒淑女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