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長話短說。”他一臉無奈,指了指桌上的日曆說:“還有一個多禮拜就是聖誕節了,你記著點把那天時間空出來,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啊?”
他揚手毫不客氣地拍了下我的腦袋,“問那麼多幹什麼?先把寫好吧,出刊日都快到了,整個雜誌社都是在等你呢啊。”
哼,知道了!
我對著他的背影撅撅嘴,又把那張紙拿了出來,它被我情急之下胡亂塞進抽屜,弄得皺皺巴巴的,我一邊撫平一邊納悶,真是的,我藏它幹什麼啊?
不就是借鑒借鑒回憶好發揮嗎?有句話說的好,藝術源於生活。
就算再有名的作家都是這樣的,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把別扭的心情捋順了之後,我橡匹脫韁的野馬一樣,在回憶裏不斷馳騁,而奇怪的是,我想起的每一個情節都和肖太狼有關係。
路邊的小吃攤,夏天的梧桐樹,跌跌撞撞的溜冰場,雷雨夜裏同睡的一張床,被我爸打時一起逃跑的小路……
還有,剛開學時他親我時的女廁所,辦公室裏看著我時難以捉摸的神情,還有那天晚上,他摸著我的頭發輕輕說:“嘉木,從今天開始記住,我不僅僅是你哥,好不好?”
不僅僅是我哥,那是什麼?
我猛地回過神,一下子站起來。
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巨大的一聲,震得我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手裏握著的筆像著了火一樣燙得我急忙扔了出去。
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寫嗎?
藝術源於生活,藝術源於生活,藝術源於生活……
我像念經一樣念叨了好多遍,才讓自己的心穩當下來。
可當我坐在椅子上,看著我親手寫下的故事,聽著自己一聲一聲平穩而有規律的心跳聲時,又有些恍然,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而已。
“嗯,寫得真不錯。”
陳興中看罷,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神都是發著光的,“沒想到啊嘉木,人家都說收下你是我們社招麻煩了,現在看來哪是麻煩,明明是招才女了嘛。”
哎呦,哪有那麼誇張。
我被稱讚得如置身一片雲裏,“可是我實在是寫不出來另一篇了,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校刊內容我說了算,一篇就一篇吧,你啊好好休息,等下期的時候再出力啊。”
他興奮地抱抱我,就跑出門去,其他幾個女生估計也沒見過副社長這副興奮的摸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好一會,一人問:“李嘉木,你到底寫什麼了?”
看她一臉不服的摸樣,我得意地笑笑,“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話就趕快跟副社長去啊。”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四個人氣呼呼地出了門,我挺直小腰板目送她們離開,一回頭卻見我哥同樣狐疑地看著我,“嘉木,你到底寫的什麼?”
我一時語塞,“……你什麼時候好奇心那麼重了?”
“廢話,你寫的不是我嗎?”
“誰寫你了?!”我大叫一聲,“有……有沒有文化?那叫原型好嗎?你隻是個原型,隻是個參考,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