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哥!我想回別院!”錦蘭靠在綿軟的錦墊上,屋子裏香氣繚繞卻也蓋不住濃重的藥湯味兒。這裏雖然是錦蘭的閨房,可是從小到大錦蘭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布置得過分奢華富麗的地方,她怎麼看也不覺得這裏像是給人住的地方。
“你先委屈一晚,等明天我早朝回來就將你送回別院去!”若蘭試了試湯藥的溫度,端到錦蘭麵前,“先吃藥吧,吃完藥我給你看看我從邊城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錦蘭依言將整碗的湯藥一飲而盡,從小就沒有斷過湯藥,對於錦蘭來說喝苦藥已經和喝水差不多了。
若蘭看她吃了藥,不自覺地表情放鬆了一點,從身上拿出一塊烏青的軟木輕輕放到錦蘭的手裏:“這是一種名為‘眉黛’的香料,取一點放在隨身的香囊裏可令通體透香,還有凝神靜氣的功效,哥哥找了很久隻找到這樣的兩塊!”
“謝謝,哥!”若蘭嗅著手心裏的奇香,也隻有若蘭哥才明白她不在乎華美的衣食,也從來沒有對那些珠寶珍奇動過心,她真正想要的是家人之間一點真誠的關懷。
“喲,兄妹倆個說悄悄話呢?”若蘭正打算勸錦蘭早早休息,不想一個纏了滿頭珠翠的華服女子搖搖擺擺在這時候地挪了進來。若蘭的臉色立刻又變得冰冷異常,他低聲喚了一句:“夫人!”
錦蘭看到進來的女子立刻察覺到了若蘭的變化,她看了一眼若蘭,隨後也無奈地低聲喚了一句:“娘!”
“哼,見到娘就有氣無力,見到你的若蘭哥哥就有說有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親生的!”華服女子就是現在的宰相夫人,錦蘭的生母,她從來就不喜歡宰相認的這個幹兒子,樣樣都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若蘭,你關心你妹子我心領了!不過你應該也聽說了皇上有意把她許給六王爺,你為了你這個幹妹妹的聲譽著想也應該避避嫌吧!”
“娘,你說什麼呢?若蘭哥是我的親哥哥,你這樣說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錦蘭原本和緩的臉色因為激動又變得蒼白起來,十指緊緊抓著錦墊指節因為用力已經泛白還輕輕地顫抖著。
“什麼親哥哥?!你父親都沒有承認你急著討好什麼!他這輩子都是大人的義子永遠也成不了兒子!我說什麼都是為你好,你不要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哥哥,是誰生了你!”宰相夫人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若蘭混身散發出的寒意讓她不得不閉上了嘴,本還想狠狠瞪若蘭一眼結果被若蘭犀利地眼神嚇了一跳,隻好甩袖離去,走出去的時候差點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倒。
“哥!父親是不想讓你背上私生子的名聲才對外認你作幹兒子的,不是娘說的那樣!你不要聽她的,她始終是走不出當年的心結!”錦蘭心急地解釋著,她不想好不容易回來的哥哥又遠遠地避開自己還有父親。
“你好好休息!她的話我已經習慣了,你不用為我擔心。”若蘭讓錦蘭躺下,始終沒有與錦蘭焦急的目光相對,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可是為何此刻心裏依然會有些東西放不下。
讓錦蘭安心休息,若蘭離開了錦蘭的房間。他不打算停留,徑直離府出門而去。在相府門口遇見了剛從藥鋪買藥回來的荷香。荷香看見他立刻喜滋滋地迎上去:“蘭少爺,你要出府啊!”
若蘭微一點頭算是作答,正要離開轉念想到今天在大街上與自己動手的少年,剛才錦蘭身體不適自己不想再追問什麼,後來夫人又來攪和讓他不願意再待下去,現在看到荷香忍不住問道:“今天你家小姐口中的飛雲公子是什麼人?”
荷香聽到“飛雲公子”四個字立刻反射性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指了指相府邊上的小弄堂。若蘭會意兩人專入小弄堂裏荷香才開了口:“他三天前從崔勇手裏救了小姐,還把小姐護送回府!是個不可多得的少年俠士,小姐和我在京裏住了這麼久第一次看見有人當街教訓崔勇,可痛快了!”
“當街教訓崔勇,你們就將他當作了俠士?”若蘭有些不可置信,崔勇那樣的小混混誰都會想給他一點好看的吧!
“才不是,他一點背景也沒有而且完全知道崔勇是當今國舅的兒子,小姐說就單不畏強權這一點上他已經稱得上俠士了!”荷香說得眉飛色舞,剛才小心謹慎的樣子完全不見了,看樣子顯然對這個飛雲公子也是極有好感。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到這個沒人的巷子裏來說這位俠士啊?”若蘭原以為荷香是要為那位飛雲公子掩飾身份,既然沒有這個必要那她這樣做是為什麼呢?
“蘭公子,他是蘇州富商的兒子,這次是上京探親的。他知書識禮,瀟灑俊逸,救了小姐以後一點都沒有要借機親近小姐的意思,知道小姐的身份以後他一點要攀附的樣子也沒有。小姐說他那樣的男子才是女子要寄托終身的人。”荷香發現自己答非所問得說了一大堆,若蘭的眉頭正越蹙越緊,立刻把話拉回正題上,“那天他救了小姐以後崔勇就派人到處打聽他的行蹤,還散布謠言說他是貪圖小姐美色想要和六王爺爭奪小姐。小姐囑咐關於飛雲公子的事都要三緘其口,不要讓崔勇小人有報複飛雲公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