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轉身,你把我丟棄在牆角,在你的內心深處,是否依然記得我?我過早留下淚水,而這一切,隻是怕你把我遺忘。
1離別在晚秋
晚秋的北京西站,依然熱鬧。
有人從這裏離開,有人到這裏來。
一個瘦瘦的青年,提著旅行包左顧右盼。他留著短發,一雙眼睛明亮有力,黑色的風衣讓他顯出幾分男人味。
候車廳裏早已擠滿人,他隻好把包擱在地上。他打開手機,又把它關上。似乎遲疑不定,好像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遠航,”一個穿白裙襪的女子向他走來。女子手裏提著一個包,她的頭發很短。比這個她叫遠航的青年略長一點。
年輕男子並沒聽見女子的聲音,他仿佛在想什麼事。穿白裙襪的女子努了努嘴,走到他的麵前:“方遠航,你在想什麼?”
方遠航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女子:“敘枝,沒想到你會來送我。”
“起碼我們是朋友。我韓敘枝送朋友,也是應該的吧?”
遠航悵然若失看著敘枝:“敘枝,你隻把我當普通朋友?”
“你還想怎樣?”敘枝歪著腦袋調皮地笑:“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麼?”說完敘枝臉上露出無助失落的表情。
“敘枝,我回到南方後。也許不會再回北方來了。”遠航依然是陽光明媚的微笑,他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悲傷。
“哦,”敘枝嘟了下嘴:“你不是要回家結婚吧?”
遠航拍了拍敘枝的肩膀。他提起旅行包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認真盯著韓敘枝:“為什麼我們非要這樣錯過不可,敘枝?”他衝正在發愣的敘枝說:“你年紀還小,敘枝。有很多事你不會明白。”
“你回家真的要結婚?”敘枝追問。
“我已經老得不能再老。我等不起,敘枝。”
遠航隨著人流開始向檢票口湧去。他恍惚地跟著人流走。他以為敘枝會追上來,緊緊地摟住他,深深的吻他。會讓他留下,求他別走。
到檢票口時,方遠航回頭向韓敘枝看了一眼。美麗的敘枝在他眼裏猶如一隻乖巧的白天鵝。這隻白天鵝此時正呆呆地看著湧如潮水的人群。
後麵有人推了遠航一下,遠航趕緊往前走。他在心裏輕輕地叫著敘枝的名字。
直到遠航登上火車,敘枝依然沒追上來。他感到傷心絕望,深深地責怪自己太癡情。何苦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傷悲?他所做的這一切隻是在騙自己。
遠航的位置落在窗邊,他黯然地坐在那兒。
再見了,北京。
再見了,敘枝。
也許他們真的隻是普通朋友,所有這一切都是遠航的錯。他想起有一次打電話給敘枝,他說敘枝我愛你。
敘枝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遠航,我們還是做朋友的好,興許我們走在一起後,你會發現一切都不像你想的那麼美好。”
“敘枝,你愛我麼?”
“愛是什麼東西,遠航?愛太沉重,我們不要輕易說出愛這個字。”
“不,敘枝。你知道我是那麼愛你,我隻想要個結果。”
“遠航,結果有那麼重要麼?”
“我隻想知道你愛不愛我?”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最後才慢慢地說:“遠航,我放你飛。你就自由去飛吧,我不會阻攔你。”
電話掛斷了,留下遠航在那兒發呆。
火車慢慢啟動,遠航感到自己的心兒被掏空。他向窗外望去,發現一個短發女子,流著淚水向火車奔來。他不能確定那就是敘枝。
北京猶如一個神話一樣,讓遠航頭暈目眩。告別這座幹淨的城市,他將駛向南方。那裏有他的家,他的親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