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西餐廳(1 / 2)

很久以前,來過一次美華西餐廳,這裏的環境格調嚴重符合小資享受要求。這次大隊的人馬殺到,餐廳經理還特意在西南角為我們劃出一塊區域,把桌子全部拚湊成長方桌,長到令我想起油畫《最後的晚餐》。

我在進門前喊王姐幫忙占個位置,然後跑到廁所小解。回來後,看到他們大部分已就坐,望向食物區準備動刀動叉。

我問王姐要位置。王姐拍拍她身邊的凳子,示意我坐下。抬頭一看,王姐姐對麵坐的是顧濤。

“王姐,人都來齊了嗎?位置就這麼多了?”,言下之意是“我能不能換別的地方”

“齊了,本來兩個部門人也不多”

我隻好硬著頭皮坐下,裝作四處觀望環境,其實眼角偷偷斜瞄。顧濤側頭在和身邊的一個女同事說話,不知道說什麼,那女的笑得花枝招展。哎,但願剛才的弦外之音沒人聽出。

自從那天在樓梯間偶遇,我們就再也沒有交流,不管是私下還是公眾場合。見麵倒是經常的事,在飯堂,但見麵最多隻是點點頭,交換笑容。我偶爾還會假裝看不到他,避開視線在空中相遇的概率。

說若無其事是騙人的,我沒有想象中的斷然。這些天,對著電腦,以前在一起的片斷不停在腦海閃過,流淚的傷心,如水的快樂,失神的落寞。我極力壓抑自己不要回想,拚命告訴自己,“你已經有林亮,你可以很幸福,不需要再充當等待的角色,不需要重走媽媽的生命線”。可惜,有些東西不是理智可以控製的,回憶的宅門,重重的被推開,以為湮滅的往事卻並不如煙。曾經存在的事實,不管過多久,隻要有條導火線,最終還是會在黑暗中被點燃。

我不敢問自己是否還愛著顧濤。這是一個對林亮很不公平的問題。如果愛,和林亮一起的日子算什麼呢?幸福的溫暖算什麼呢?如果不愛呢?沒有,也不敢再往下想。

林亮幾天來消息全無,手機不接,短信不回。打家裏電話,林伯母在那頭無可奈何的歎氣,“你們吵架了吧?他不肯聽電話。幼稚,這麼大的人,還玩這個。不管發生什麼事,小禾,我挺你。他從小到大給他爸溺慣了,不成熟”。我哭笑不得,由此看來,林亮回家什麼也沒說。

在壽司供應區,大量供應我最喜歡的蟹子壽司。通常,非常不人道的,我喜歡夾滿滿的一碟蟹子壽司,隻吃上麵一層蟹子,再偷偷找個機會倒掉米飯,就此還曾經被果果鄙視過無數次,說我是腐朽糜爛的資本家。

大部分同事都外出覓食,隻有三個人留守大本營,王姐,顧濤還有另外一名同事。看我回來,該名同事誇張大叫,“終於被我逮到一隻迷途羔羊,接下來看老子如何三光這裏的東西”。

我坐下,低頭仔細刮蟹子,吃完上麵一層精華就把米飯扔到飯碗。王姐本來在和顧濤說些工作上的細節,對身邊如此浪費的行為實在看不下去,“不吃米飯就不要拿嘛,想想全世界多少人還在饑荒中”

我馬上把飯碗擺在她麵前,“好,拯救世界的任務就鄭重交給你,不要辜負黨和人民的殷切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