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一封情書(2 / 2)

該從如何說起呢?第一次這樣正兒八經的和你說話,真是有點不適應。

好吧,這樣說起吧,嗯,我喜歡你。

是的,你沒看錯,我喜歡你。

開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我首先喜歡上的是你的眼睛,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它們很清澈很透明?

我一直相信緣分,如果那天我不是坐在你前麵,不是恰巧回過頭,而你不是恰巧抬起頭,我們在那一刻就不會相遇,我們就會繼續在時間的洪流裏隨波逐流,各有各的人生。我們相遇的時間會推後,我也許依然會喜歡上你,但決沒有那一刻來得讓我刻骨銘心。你要是知道我這個想法,肯定會笑我牽強附會,或故弄玄虛吧。

在同班的時間裏,我們總是坐在一塊,這不得不讓我再次相信緣分。從那時起,我決定跟著感覺走。你一直說我笨,說我反應遲鈍,可是顧濤,你才是笨,才是反應遲鈍的那個。你以為考得上那所高中的人真的笨嗎?你以為一個連簡單物理題都搞不懂的人會報考物理班嗎?你以為背不出分子式的人化學會考得了第一名嗎(雖然隻是偶爾第一名)?我常常拿題目打擾你,因為我喜歡和你說話,喜歡看你被我氣得反白眼,喜歡聽你大聲怒吼我的名字。你看出我的心機了吧,嘿嘿,可惜太遲了,你已經被賣掉並且還幫我數錢來著。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感激你的循循善誘,感激你的善良。

我一直都有藏書的愛好,我會在每本新書扉頁都用黑色鋼筆標上“XX年XX月XX日XX時購於XX書店”。我為什麼喜歡藏書?因為我希望有一天,我和你,兩個人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或海灘邊看書,偶爾交談幾句心得,而那時我們手中的書是我親手網羅而來的心血,這是我想象中的浪漫。我為什麼會認真標上時間?因為代表著,在那年那月那日那時,在那個充滿書香的書店裏,我在想念你。我現在的藏書已經有67本咯,所以我至少想你想了67次。

報考大學時,我向家裏人表明必須是T市的學校。目的很明確,我隻想和你在同一個城市。有人說,以我的成績可以去到更好的學校,選擇更好的專業。我不以為意,當時隻是想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一樣的空氣。如果是到別的城市,我又不能隨時跑去找你,你要是被別人搶走怎麼辦?可是諷刺的是,你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我去了桂林。在看不到一個熟悉麵孔的城市裏,我格外想念你。我想和你分享我在沿途看到的和聽到的點點滴滴,我想象著你會嘲笑我不獨立,最重要的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沒有一刻像那時那樣想念你。可是我找不到你的電話號碼。我就像是斷線的風箏,脫離和地麵的最後聯係,漫無目的飄蕩著。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我去過很多次A大。我總是在沒課而又想見你的下午,帶上一本書,坐上一個小時的公車,去到A大。你的宿舍樓下轉角處有一塊花圃,中間有棵灌木。我就坐在那灌木後麵等你。有時候等不到你,有時候看到你一個人離開宿舍樓,有時候看到你和朋友一起回到宿舍。我沒有和你打招呼,我隻是想見你,而不希望打擾你,僅此而已。另外,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在草稿紙上畫下你的卡通樣子,用水果糖紙包起來,埋在灌木下,做為到此一遊的標記。如果有天我忘記這個秘密了,這張紙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腐爛吧。感情也是如此,思及,有點傷感。

以前,遇到不開心或沮喪的事,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找你,想聽你或安慰或鼓勵的話語。你很聰明,總是說些我想聽的話,不至於讓我更難過,更悲傷。但那些話,是你的真心話嗎?你會不會在安慰我說“以後好好努力”的同時,心裏在說“你這麼笨,再怎麼努力也沒用”。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真心話,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以後再怎麼難過,我也會假裝堅強,假裝你還在我身邊給與我安慰。

好了,再寫下去眼淚就真的止不了。希望你幸福。你心中幸福的拚圖是什麼樣子?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