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媚與雨墨站在河邊一株老樹下,雨墨道:“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吳媚將雙臂抱在胸前,打量著雨墨的目光裏有幾絲鄙夷,說道:“美則美矣,可惜,蕭洋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
雨墨麵無表情道:“有話直說!”
吳媚用譏諷的口吻道:“我就是來告訴你,我替你多次問過蕭洋,他的記憶中,已完全沒有你這號人,包括你們曾經在月下的幽會。”
“我知道了。”雨墨道,“還有別的事嗎?”
吳媚一直在沒話找話,拖延時間,遂拿眼角的餘光往村口看去,見小蓮正帶著蕭洋從村裏出來,從他們的位置,可以一眼看到她和雨墨站著的地方。
雨墨見吳媚一直不說話,遂道:“沒別的事,我走了。”說完,轉身欲走。
吳媚見了,忙伸手去扯她的衣袖,並道:“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雨墨怕她觸碰到自己的肌膚,忙一揮手甩開她,卻見吳媚“噔噔噔”後退幾步,竟“噗通”一聲落入河裏。
雨墨驚詫萬分。
她體內雖有顏離千年的功力,可並未用力,吳媚怎麼就會掉進河裏呢!
隻見吳媚在河裏撲騰著,時隱時現,還朝著岸上喊:“雨墨!救我!”
雨墨幹著急,卻沒有辦法——她體內有劇毒,萬一汙染了河水,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這時,蕭洋與小蓮也跑到了河邊。
蕭洋知道雨墨是大漠花神,不僅誤會她將吳媚推入河中,還氣憤她見死不救,竟抬手給了雨墨一記耳光,方匆匆跳入河裏。
這記耳光,不禁打得雨墨如萬箭穿心,也看得小蓮目瞪口呆。
此時的吳媚恰好從河中探出頭來,看到這一幕,心裏暗暗笑了。
雨墨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暗忖,幸虧她鬢邊貼著一朵白色曼陀羅花,自己體內的毒,應該不致沾染到蕭洋手上;可是,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掌,確實令她心碎;而且,自己親眼見蕭洋教過吳媚遊泳,吳媚的表現,怎麼像完全不會水的人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蕭洋已將吳媚救上岸。
吳媚坐在地上,嗆咳了幾聲,吐出一點河水,隨後撲入蕭洋懷裏,抱著他的脖子哭道:“幸虧你來得及時,否則,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
蕭洋跪坐在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沒事了,現在安全了。”
吳媚撒嬌地嘟著嘴道:“嗯。”
小蓮一直站在旁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待吳媚情緒平複,蕭洋扶她起來,二人相攜朝村裏走去,經過雨墨身邊時,蕭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雨墨的內心已出離了痛苦,變得有些麻木了,並不覺得這嫌惡的一眼,有什麼更深的意義。
小蓮見他夫妻二人走遠,也訕訕地轉身,回家去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且超出了雨墨的預料,她像遭受了猛烈一擊,腦子裏暈暈乎乎,卻搞不清事情的原委,便邁著機械的步伐,朝家走去。
到家後,她呆坐在炕沿,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蕭洋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拚了一生救下的人,不分青紅皂白,打了自己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