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怕張敏知道自己夜不歸宿,雖事實上什麼也沒有發生,但說了恐怕也沒人會信;還好,她回到家時,張敏還沒來。
到了周六,秦放約雨墨出來吃飯。
雨墨因那日無端叨擾了他,心懷歉意,所以爽快答應了。
秦放將地點定在了一家兼營西餐的咖啡廳,裏麵環境舒適、格調高雅、氛圍浪漫,有不少收入偏高的男女在這裏約會。
秦放在一個情侶座裏等著雨墨,見座位寬大、柔軟,桌上的花瓶裏插著一枝玫瑰,燈光柔和,耳邊飄著輕柔的音樂,所有的客人,都壓低聲音說話,而且隔音設備好,互不幹擾。
置身這樣的環境,恍如身邊恣意流淌著浪漫柔情,莫名就憧憬起男女間的情意來。
很快,服務員領著雨墨過來,待她坐定後,秦放問:“想吃什麼?”
雨墨道:“按你的意思吧,我不挑食。”
秦放遂點了兩份牛排及兩樣素菜,又道:“現在離休息的時間還早,喝點咖啡嗎?”
雨墨道:“好的。”
秦放便點了一壺咖啡。
服務員走後,雨墨道:“咱倆吃飯,你家我倆家都可以,何必這麼破費。”
秦放笑道:“這叫約會,不是僅為了填飽肚子,懂嗎?”
雨墨笑嗔道:“又不是初相識,還整這一套!”
“你的意思是,少了朦朧的神秘感,是嗎?”秦放道,“你的這句話,倒讓我想起了納蘭性德著名的那兩句詞:‘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雨墨接口道:“這兩句詞有點傷感——初見時感覺美好,充滿憧憬,日子久了,便如秋天的扇子,不再被人需要。”
“可我們不會。”秦放有點動情道。
雨墨聽了,低下了頭。
兩人吃過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閑聊,秦放握住雨墨的手道:“我不知道你心裏還有誰,誰讓你那樣肝腸寸斷,可是,我絕不會讓你那樣流淚,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雨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被蕭洋說得一無是處,她傷心欲絕,馬上投入另一場戀愛,確實是療愈傷口的好辦法,可是,這樣對秦放公平嗎?
秦放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我不管你現在的情感有多糟,我要的,是未來;隻要你確定我們有未來,就請答應我。”
雨墨抬起頭,睜大眼睛定定看著他,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猶豫間,卻見秦放起身坐到她身邊,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雨墨沒有反抗,相反地,還有些回應。
秦放放開她,溫柔笑道:“收了我的吻,就是我的人了。”
雨墨紅著臉笑了一下,算是默認。
秦放結完賬,二人離開咖啡廳,一起上了秦放的車。
秦放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道:“晚上去我那裏吧,好嗎?”
雨墨忽然又想起蕭洋那句——“讓人怎麼看你”,因說道:“不了,我回自己家。”
秦放道:“好的,我尊重你的想法。”
秦放遂把雨墨送回家裏。
有了新的戀情,情感重又有了依托,雨墨的生活,逐漸被秦放填滿,某一天,突然發現,已有很久,沒有想起蕭洋了。
就這樣,蕭洋漸漸淡出了雨墨的生活。
春去秋來,夏薇研究生畢業,留校任教,與秦放,終於從師生變成了同事,拿到入職通知書的那一天,便興高采烈地來找秦放。
她站在門前敲了敲,秦放來開了門,見是她,扭頭衝屋內道:“雨墨,是夏薇。”
夏薇聽了,怔怔看著他,卻見雨墨從廚房出來,腰上還係著圍裙,歡喜對她道:“夏薇,你來得正好,嚐嚐我的手藝。”
夏薇難以置信道:“你們……”
秦放見她困惑的表情,解釋道:“我重新給你介紹一下:雨墨,我的女朋友。”
夏薇進屋,在餐桌邊坐下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秦放道:“在我心裏,我們從未分開過。”
夏薇又舉頭問雨墨:“你呢?”
雨墨羞澀一笑,說道:“可能我們的緣分未盡吧。”
夏薇想起那日在醫院裏,雨墨親口對她說,“我們的緣分已盡,你就大膽地去追吧”,如今,她又說“緣分未盡”,是在逗自己玩兒嗎?
她覺得如坐針氈,站起身道:“不了,我隻是路過這裏,上來看看,我還有事,先走了。”
雨墨再三挽留,見她執意要走,隻得隨她。
夏薇離了秦放家,打車回到自己宿舍,越想,心裏越不平,看此時已是下午五點,想雨墨應該已和秦放分開,遂撥打她的電話,待電話接通,問道:“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