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九將眼前的瓶瓶罐罐收攏,尋了一些止疼藥服下,卻發現此藥對精怪之身並無效果,反倒是愈發難受。
蘇卿九歎了口氣,隻得找些其他之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恰好一旁有個銅鏡,蘇卿九便踱了過去打量。
織夢怪幻化出的女子模樣倒是俊俏。
蘇卿九看著桌上擺放的胭脂和香粉卻是滿腹疑問。
精怪既然已經能夠幻化成人,又何須再塗脂抹粉?
帶著好奇,蘇卿九揭開了胭脂盒,香氣入鼻直讓她覺著頭疼欲裂,濃鬱到整個屋子都彌漫著此味。
蘇卿九嫌惡地蓋上,手一抖卻是撒了自己一身。
蘇卿九順手拿衣服擦拭,意外覺著手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定睛一瞧胭脂竟是順著手指緩慢上移直到被傷口吸收,逐漸愈合。
不是尋常之物……
蘇卿九將手腕摁進胭脂裏,隔了沒多久傷口便完全愈合,原本呈現成紅色的胭脂化為了如同墨水一般的存在,沾染了一身。
香氣逐漸散去,留下了一屋子愈發腥臭的味道。
蘇卿九眼角忽然一抽,腦海中蹦出了兩個字,屍油。
精怪能接受之物無非是人的精血,而屍油則是另一種可以保存較久的存在。
蘇卿九恨不能現在就封鎖自己的嗅覺,但可惜不是自己的身體,隻是借住的魂魄,隻能任憑惡臭一波一波侵蝕,所幸織夢怪能幻化人形卻幻不出衣服,在櫃子還有些替換的衣物。
蘇卿九從織夢怪的櫃子裏摸了件不那麼暴露的衣裳換上,將這帶味道的扔到了距離自己最遠的角落,這才覺著順暢些許。
時間久了,她倒也沒什麼感覺了,不過這地洞之中卻總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在門外探頭探腦,惹得她心神不寧。
細細索索的微小動作仿佛在心頭撩撥的一根刺,裝作聽不見難受得很,循聲看去似乎有沒什麼東西。
蘇卿九忿然起身,來到了玄鐵牢邊上,蹲下身等著聲音再起。
一隻漆黑色的昆蟲忽的探出了身子,與蘇卿九的目光撞個正著,忙不迭地扭頭就跑,跑了一段似乎覺著蘇卿九會離開,又折了回來,眼看蘇卿九還在,嚇得翻了個身,掙紮了許久才堪堪逃走。
地洞陰冷潮濕,有昆蟲出現很是正常,以那昆蟲的小動作的來看,似有一定靈識,應當是受這些精怪的影響。
蘇卿九琢磨了一下,環顧四周能吸引昆蟲的恐怕隻有那件衣服上惡臭的味道了。
罷了,它若能帶著走,也好過在這兒惡心自己。
蘇卿九找了根趁手的工具,把衣物撩起來,透過鐵牢的縫隙甩到了門邊,幹脆坐到了地上凝神打量。
司玄機要護送那些活下來的人離開,短時間估計也回不來,又沒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解悶,不如就看看那小蟲子如何將那件衣服帶走。
小蟲子不清楚蘇卿九的彎彎繞,來回幾次發現蘇卿九並不會突然衝出來踩它之後便大著膽子鑽進了那件衣服裏,努力地拱著。
來來去去,衣服絲毫沒有任何挪動,倒是那小蟲子已經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