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雪晴的到來給陸庸和鄭婕帶來了交往契機。那天在包房,兩個人滾在了一起。從沙發到地毯,兩個人瘋狂地索取。這是陸庸講述的情史的一個亮點。陸庸說,鄭婕是最懂那方麵節奏的一個。
他們在KTV包房裏激情歌唱,碰撞出了愛的火花。我無意中成了他們的紅娘。
陸庸與鄭婕出雙入對以後,許多思慕的女孩黯然神傷了好一陣。他們不明白,曆史係的年輕教授是怎麼樣與一個英語係的大二女生認識並迅速好起來的。鄭婕一下子成了男生在半夜的重點談資。她在一些人眼裏一下子具備了校花的一切資格,身材,氣質,知名度。
陸庸與小女生戀愛,在男同學看來,決不是好色,而是有才華、有魅力的象征,在女同學看來,決不是沒品位,而是風流倜儻,成功人士。因此,才子當配佳人,英雄必得美女。按照這一標準衡量,大家都說,陸老師有些可惜了,因為鄭婕在虹大算不上最漂亮,而且不夠純潔。
我警告陸庸:“鄭婕是我妹妹,你要是對她不好,三心二意,我可不顧兄弟之情。”
陸庸說:“放心,我是認真的,我保證一心一意,決不三心二意!”
我說:“別光說,要看行動。”
陸庸說:“我已經行動過了,然後才認真的。”
就在陸庸和鄭婕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時候,小花回來了。
她先敲了原屬於她和陸庸的家門,結果敲出了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大爺,然後她惶惑不安地敲我的門,我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小花。她看上去像長了好幾歲,臉色也不紅潤了,眼睛少了神采,嘴唇幹巴巴的。
我給她倒了杯水,問她這幾個月去了哪裏,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在她斷斷續續的訴說裏,我了解到,她被人販子賣到汕頭,又被賣到廈門,幾乎被折磨致死。她是趁著看管者疏忽偷偷逃出來的,她身無分文,去賣了一次血,靠賣血的錢去了漳州,在漳州一家餐館打工,拿到一個月工錢,然後乘火車回到虹城。
我問她:“離開虹城就去了汕頭嗎?”
她說:“是,黃老板介紹好多人去呢,那個壞蛋。”
“哪個黃老板?”
“就是藍夜歌舞城的那個黃老板。”
我驚愕萬分。
我說:“黃老板已經死了,被人殺了。”
小花瞪大眼睛,說:“真的?”
我點點頭。
小花嚎啕大哭起來。
我安慰她說:“惡有惡報,一切都過去了。”
“陸庸呢?他現在在哪?”小花哽咽著問。
我支支吾吾地說:“他……他和過去不同了,他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他被虹城大學聘為教授,已經搬到大學教師樓去住了。”
小花吃驚地看了我一眼,仍是哭,過了好一會兒,她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知所措地說:“哪能呢,哪能……”
我心裏想,這下壞了,陸庸正和鄭婕熱戀呢,他原以為小花一去不返呢,哪知她又回來了,而且是曆盡煉獄般的坎坷回來找他,我不知陸庸知道了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總之,事情必須告訴陸庸,而且越快越好。我打定主意,給陸庸打去電話。他沒接,可能正在忙。我讓小花先等一等,過半個小時再打過去。
大約十分鍾後,陸庸打來電話,問什麼事。我說小花回來了,正在我這裏,你是不是回來一下。陸庸沉默了大約五秒鍾,他用顫抖的聲音說:“我馬上回去,讓她哪也別去,等著我。”
我問陸庸:“要不要先和小花說幾句?”
陸庸近乎悲哀了,他說:“不用了,見了麵再說吧。”
陸庸出現的時候,小花已經吃完了我給她買的盒飯,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她一看見陸庸,身體哆嗦了一下,然後張開大嘴又哭了起來。陸庸一把把她擁在懷裏,不停地說:“你去哪兒啦?你去哪兒啦?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兩人相擁哭泣。
我坐在椅子上吸煙,看著他們久別重逢後哭訴悲歡離合,萬分惆悵。
小花講述了被拐賣的經過,原來她離開她和陸庸的家,準備回四川老家看看,然後再返回虹城的,但沒想到在火車站遇到了同來虹城打工的同鄉姐妹朱某,朱某說藍夜歌舞城的黃老板在汕頭弄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很快就放棄虹城的產業,那邊需招一批服務員,待遇不錯,朱某指了指附近的十餘位年輕女子說,這些都是受聘人員。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正好我們可以做伴。小花想,要是能掙點錢也是好事,等工作穩妥了再告訴陸庸也不遲,如果不喜歡那裏就直接回老家。她同意了。到了汕頭的一家小飯店後,連同朱某和小花在內的十餘人都被“控製”了,她們中了拐賣團夥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