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黑得像墨一樣。遠處偶然傳來一陣陣蛙聲,給這個夜晚增添了幾分恐懼。然而就在這寧靜的夜晚,有了這麼一段對話。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呢?”
“哈哈,老五,這些年過得可真舒服,都快把本都忘了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
“哈哈!我是誰,”說著就緩緩的轉過身來。
“啊,是你,你不是被共軍亂槍打死了嗎?”
“怎麼?老五,不記得了,是你告訴過我,孕墓重生。”
……
孕墓重生
在大山的深處,有一座村莊,這個村子叫做上亭村,村子規模很大,足有三四百戶人家,不過村裏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遠走他鄉,其他的也搬進城裏,留下來的隻是一些老人和小孩,他們時時刻刻盼望著遠方的親人能夠回家,而親人們也隻有在春節前夕才回家看望他們,有的回不來,給他們帶來了望眼欲穿的思念。
我叫小江子,是出生在這裏的山娃子,我有一位很疼愛我的爺爺,他常常給我講一些過去的那些故事,每次都聽得入迷。晚飯過後,爺爺就坐在屋前的田垠上,我們幾個小孩都圍在爺爺的身旁,每到這個時候,爺爺都會拿起他的煙管吸著旱煙就講起了他以前經曆過的種種往事。
他所講的故事讓我們聽之入迷,有時候說蠱毒,他說蠱毒屬於百毒之首,這種毒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沒有任何解藥可解,也就是說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有時候說詛咒,他說詛咒其實就是一種魔,至於它是怎麼一回事,他老人家也無法說清楚。有的時候也說到了鬼,據他所說,鬼其實是一種動物,這種動物就是狐狸,它能模仿人的各種聲音,經常嚇趕夜路的人,再加上心理因素,就描繪出各種各樣的鬼,其實它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爺爺說,要數最可怕的還是我們人,他老人家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們,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因為人有思想,有了思想就有了靈魂,有了靈魂就擁有了創造力,才能掌管一切……
這一天晚飯過後,我又跑到爺爺的身邊,要他給我講故事,爺爺坐在屋前的台階上,往煙缸裏塞煙絲,然後從身上摸出火柴,隻聽見火柴劃過的聲音,一陣陣煙霧從他口中升上頭頂,那模樣像極了吞雲吐霧,他足足吸了幾口,終於滿足了他的煙癮,輕輕的對我說,
“江子,再講些什麼給你聽呢?”
“爺爺,你隨便講點吧。”
“好吧,就給我的江子講講。”
湘西這個地方,有著很高很大的山,山上生長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樹木,有的樹連爺爺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知這些樹在這裏生了多少年。有一年春天,有位村民建房子砍了一顆大樹做主梁,當他費力地把主梁抬到家,準備第二天就上梁。上梁時,卻發現主梁不見了,還以為是別人偷走了,沒有辦法,他又來到山上砍了一顆,下午就上梁,就在上梁的時候,他的小娃兒在下麵玩,主梁打下來,把那個小娃兒活活的打死了。
爺爺說到這,低著頭又猛的吸了一口旱煙,引發出一陣陣的咳嗽,我輕輕的拍著爺爺的後背,這樣能減緩他的咳嗽聲。
“爺爺,那後來呢?”
“本以為這隻是個意外,沒想到這是萬惡之源……”爺爺有所思的說道
他把小娃兒埋了,放了一封鞭炮,可是這鞭炮怎麼點也點不著。本地有種說法,死的人如果是死不瞑目,那就什麼都點不著,比如香、紙、鞭炮之類的。小娃兒肯定是不瞑目,那可怎麼辦。都說不瞑目的人都有一口怨氣,這口怨氣在墳墓裏就會變成毒。隻有請巫婆施巫術才能解除,他連忙跑到隔壁村李老叔家裏,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李老叔就是巫婆,巫婆:不一定就是老太太或者老婆婆的,在這一帶,連小夥子小姑娘都有可能是巫婆,巫術也相當厲害的。他一聽,連說幾個“不好…”跟著他來到小娃兒的墳前。還真沒想到,鞭炮之前怎麼點也點不著,現在在太陽光下自燃了,可是現在也隻是三四月份的天氣,太陽不是很毒。李老叔見到,不知李老叔是在哭還是在笑,走到墳前跪了下來,不停的念著一個字“水”。他還以為李老叔口渴要喝水,把水遞到李老叔麵前,誰料到李老叔惡狠狠的瞪著他,那樣子像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感到全身發冷,就把水碗放在了地上。此刻,水正在一點點的減少,李老叔見狀,馬上拽著他拚命地跑下山去……
“爸,不好了,你快來看看。”爸爸突然從屋外闖進來,打斷了爺爺的回憶。
“怎麼了?”
“他,他,他…”爸爸受了極大的恐懼,說不出話來。
爺爺知道此事重大,馬上站起來和爸爸一起走出屋子。
他們來到鄰村,走進屋裏就看到地麵上躺著一個人,他就是戶主老王,爺爺上前探了探鼻息,大聲喊到:不好!還有呼吸!快!快!快拿水來。爺爺叫完後,感到沒有動靜,這才意識到他身邊沒有一個人,他隻好站起來自己去接水,等接完水回來後地上躺著的老王不在地上了,隻留下一大灘血跡。爺爺此刻的表情似笑非笑,難以琢磨,輕輕的說了一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