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愛我】
五年前北京地鐵西站衝出一個女孩子,她拎著高跟鞋在通道裏奔跑,引來一路行人注塑觀看。當時與她一同乘坐的還有她的姐姐們,也許還有她們的孩子,姐姐們聊著家長裏短,地鐵門在關閉的那一刹那,女孩扔下姐姐們衝了出來,迎著四月的風沙趕去追前來送她的那個男人。這是我知道的關於愛情最浪漫的故事。
故事的男主人公是我前同事,那個女孩子是前同事旁邊的一個銷售公司的,前同事和女孩已經交往有半年了,那時候,姑娘所在的公司麵臨著解體,家裏人知道這個消息立即讓遠在北京旅遊的姐姐們帶她回家,家裏也安排一個在老家穩定的工作,女孩和前同事租住著北京一個月幾百塊錢的地下室,前同事的工資說實話還沒有姑娘的高,所以更失去了在姑娘家人麵前爭辯的能力。那一刹那姑娘也迷茫起來了。
兩年後他們還是分手了,那一次沒有分開卻變成最後徹底的離開的結局,原因很簡單,出軌,前同事出軌了。前同事給公司報花賬。公司的財務兼經理是老板的妹妹。有一次讓老板的妹妹發現了。但替他瞞了過去,條件是做她的情人,然後他們一起出差,一起住進同一個標間。最後姑娘發現了,伴隨這無休止的爭吵,在一次前同事下班回家時發現,女孩早已收拾東西離開了。徹底的離開了他的生活,接著前同事在老板的妹妹保護下一年巧取豪奪了七八萬,也在北京四環買了期房。最後一次見到前同事是在一次聚會上,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變成標準的混蛋,穿著筆挺的西裝,抽著帶金鑲嘴的香煙。與半桌子的人聊天,扯上全球有名的概念車和各種金融請況。同事眯著眼嘲笑另一個同事還沒有女朋友了。那晚他喝大了,我和一個同事送他回去,他的房子在四環一個高檔小區,房間幹淨的度假酒店,房間裏找不到一雙拖鞋,最後在他的櫃台上發現他一推的前女友的照片。回去的路上同事跟我說;你別看他現在這樣,可他媽沒德行了。同事有事找他幫忙他從來都說沒時間,開著他那新買的車就拉著在微信新認識的小妞到處轉,前幾天他喝醉了,跑到他前女友的房子鬧,讓前女友的老公堵在過道裏給打了一頓,連警察都驚動了。
窮小子有了錢不一定立刻化身高帥富,窮小子有了錢之後一般望著錢望很久,從前的不到的東西一般有了錢就想再次得到。仿佛除了那樣東西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值得留戀了。前同事也是給性與愛分來的男人們上了一課。當你世界隻剩下白花花的銀子和水淋淋的肉體時候,一般都是守著白花花的銀子想著很久,卻不知道要什麼,前同事就是這樣,他隻能和他的銀子陪伴著這個城市慢慢枯朽腐敗下去。
駱駝祥子裏有這樣一句話;愛與不愛,窮人得在金錢上決定,情種之生在大富之家。祥子是拉車的,前同事是賣車的,他們輸出同歸。最後都栽在老板家的女人手裏。這不要人想起那要命的俗論,都市的底層人不配擁有愛情。我認識第一個支持這俗論的還有我的表哥,表哥在京創業的時候請我和我的朋友在立水橋附近吃飯,在飯桌上說的這樣一段話;好好拚事業,不要談戀愛,事業為前提,戀愛會消磨一個男人的野心和鬥誌。就算你找到一個漂亮的,你也想想,一個漂亮的一二十歲女孩子,再怎麼鐵石心腸也受不了有錢人的車接車送。最後你就不重要了。
愛情是什麼,我也說不好。前同事倒是在網上下上這樣一個定義;愛情沒有友情長久,沒有親情厚重,沒有愛好執著,它隻不過是孤獨的夜空升起的一束煙火,絢爛卻也短暫,絢爛過後隻剩下一地碎屑,沒有人願意站在碎屑上去堅守一份信念,生活講究效率,便不再有堅持,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望望街上奔走的人,大家早已習慣了,在計算和妥協下生活,很可笑對不對,這樣動人話竟然出自一個曾經被愛情折磨焦頭難額的男人口中。可誰又能保證,那些清醒的人會不戴麵具的去評說愛情,或者還有誰閑著蛋疼討論愛情的本質。大家更關注的不過是如何在算計和妥協下生活。當然,在算計和妥協下生活的我們,同樣需要戴著麵具般的安慰,那就是我們不必要去迷信愛情,我們無法確定心動的臨界點,也無法預測愛情肆掠的時間。那就好自珍重吧,不要為了一道煙火去放棄自己的尊嚴,因為屆時你隻會剩下尊嚴。2012年夏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追了一個多年不見的姑娘,姑娘輕盈飄逸,很快在大道盡頭消失了。我悵然若失的回頭看。是一片高葵、這個姑娘在2010年冬結婚,嫁給一個富商的兒子。2011春年離婚,她和我一樣曾迷信愛情,也曾用前同事和我那種俗世的手酸去玷汙愛情,我們不配擁有愛情,隻因我們是個混蛋,而混蛋就別做夢了。當我不再年輕也不再漂亮,你是否愛我。當我一無所有隻剩下悲痛的靈魂,你是否……還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