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工居民樓內的謀殺案-助理麻醉師蕭日的回憶錄(一)自述
我的名字是蕭日,2007年我被派到一個在剛果搞工程的中國公司的工地醫院當醫生。那裏的條件和國內沒法比,工地上有四百多名中方技術人員,還有兩千名當地雇員,可是醫護人員隻有一百多名;醫療設施還不如國內的三乙醫院,手術室隻有一台氣體麻醉機,還沒有廢氣管,廢氣隻能排到手術室裏大家一起吸。
2011年春天,我們那個工地被一幫當地武裝人員襲擊了,雖然在當地的聯合國維和部隊及時趕到把武裝人員擊退了,但是我被一顆子彈射中了右腿,當時就噴血了,幸好搶救及時,不然我就失血過多了。這樣下去我自然也不能繼續在那邊工作了,公司給了我一筆撫恤金送我回國了。
我在國內無牽無掛,冰城自然對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這個三百萬人口的大都市,無論是遊民懶漢還是小偷大盜都彙聚於此,上流人和下流人都想在這裏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一開始我在江邊的一個小區租到了一間房子,同時開始找工作,但是找了幾個月也沒有什麼收獲。這時候那筆撫恤金也花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趕緊搬出來,另找一個花銷少的住處。
有一天我在“曼哈頓商廈”碰見當初在和平醫院的時候的實習生林雅,寒暄了幾句,得知她現在改行當模特了。我問她能不能幫我找個住處。“設法找到條件不錯,租金又低廉的房子。”我是這麼說的。
她聽了非常吃驚,說我已經不是第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人了。
並且用了很諷刺的語調說:“想什麼美事呢?這樣的住所其實也有,那就是監獄,你住嗎?”我說:“姐們,別鬧了,我現在什麼情況你也知道,難道你忍心看我露宿街頭嗎?”她想了想,跟我說:“有個在醫院病理室工作的人,找到一間房子,條件挺不錯,就是租金有點高,想找幾個人合租。”
“那敢情好。”我說。她說:“那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說完她就拉著我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省醫院而去。
到了省醫院,她拉著我去病理室。一推開門就是一股叫人嘔吐的消毒水味,雖然我也是醫生,但許久沒有聞到這種味道,也有些不適應。一個男人穿著白大褂坐在顯微鏡前麵背對著我們,聽見開門聲站起來轉向我們。
他大概有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剃著平頭,黑色的連鬢胡濃密得好像是那種大樹的樹根。“這位是蕭日先生,以前做過外科醫生,”林雅介紹,“這位是石虎潭大夫。”
“你好,先生。”他說,並且伸出手來握了握我的手,“看得出來你受過不少苦,熱帶不好呆吧。”“你怎麼知道?”我很驚訝。“先不談這個,過來看這裏。”
我看見他桌子上的托盤裏放了幾個圓圓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桃子,但是表麵比較光滑。“那麼,蕭日先生,你覺得這是什麼?”我想了想,隻好老實說:“對不起,大夫,我不知道。”